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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當初救我的人正是他。」允樂勉強扯出微笑,眼眉間顯得低落。

  他若真對她無心,為何把她曾說過的話牢牢記著,幫她找到喜桃。

  可知道他這樣做,只會令她更痛苦困惑!

  他對她到底怎麼想?是在意還是無所謂?只有她一個人不安、傻傻猜測多不公平,他如果不要她,就別對她好!

  「公主,您沒事吧?怎麼好像要哭了?」伺候允樂公主多年,她再微小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喜桃的眼。

  搖了搖頭,允樂不肯說。

  「您不想說也沒關係,奴婢去沏茶給您喝吧!」喜桃拿起茶壺走出去,把空間留給允樂。

  她的直覺向來很准,公主和那名神秘男子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才讓公主一想起他就黯然神傷。

  「少爺,您總算回來了,行程比您估計的還久哪!」

  千盼萬盼的少爺終於回來,亞伯拖著蹣跚步履跟著風滄亦進屋,滿是皺紋的老臉堆著笑,開心的吩咐下人倒茶準備吃食。

  「途中出了點意外,沒事的。」

  風滄亦關上房門,這才脫下外衣,露出血肉模糊的肩傷。

  「少爺!」看見那麼嚴重的傷口,亞伯駭然,「您怎又搞成這副德行?這不是最近的傷吧?為什麼都不妥善照顧包紮?老奴有給您帶藥在身上啊!」

  從外觀估計,這傷少說也有四、五日以上了,傷口非但沒有癒合反而有惡化的傾向。對於不懂照顧自己的風滄亦,亞伯又心疼又氣惱。

  就算自己無法包紮,城鎮裡總有大夫吧?

  「亞伯,你還記得臨行前曾對我說過什麼嗎?」風滄亦輕輕截斷他的話。

  「老奴說過的話很多,不明白少爺指的是哪件事……」亞伯急忙翻箱倒櫃的拿藥,不是很專心的應。

  原本房裡沒這些東西的,是為了照顧老是負傷回來的少爺,他才準備藥箱有備無患。

  「我的身體,你說我的身體再也無法負擔更多了,是嗎?」看著他的背影,風滄亦緩緩續道。

  亞伯從櫃裡取出藥箱的動作一僵,回頭。

  「我記得你這麼說過。」

  「沒錯。」亞伯神色凝重的頷首,「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經年累月如此,再不好好調養休息,恐怕……」

  「恐怕如何?」風滄亦等待下文。

  「恐伯……」亞伯數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就是無法把話說完。

  「這回我中的鏢沒有毒,跟從前的傷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我卻感覺胸口氣血翻湧,不斷嘔血,這算是病症之一嗎?」風滄亦挑高一道濃眉。

  「少爺,您吐了很多血嗎?」亞伯臉色劇變,趕忙走到他身前替他把脈。

  他沒料到風滄亦的內傷已經如此嚴重。

  「我明白了。」風滄亦薄唇揚起極淡笑弧,沒有答覆。

  「少爺,您還是休息吧!瑾南國人才濟濟,皇上沒道理非要您不可啊!「亞伯苦口婆心的勸說,不忍他再繼續賣命。

  「我還不能休息,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風滄亦搖頭。

  「這不是不治之症,只要您好好休養,情緒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一段時間後即可恢復健康。」亞伯急急解釋。

  別等到病入骨髓,到時再挽救已來不及。

  「如今朝政不穩,還有人想對新皇不利,最重要的……」風滄亦話聲微頓。「一日未能重振風家聲譽,我一日不能鬆懈。」

  風家,又是為了風家。

  為了老太爺一時糊塗所犯的過錯,少爺付出多少代價啊!

  「少爺,難為你了。」亞伯哽了聲,替從小看到大的少爺感到不舍。

  「亞伯,不是說好不再為這事難過嗎?怎麼又哭了。」風滄亦無所謂地笑了笑,反過來安慰亞伯。

  「抱歉,老奴——」亞伯抹抹淚,仍是難過。

  「亞伯,先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吧!否則我這只手恐怕就要廢了。」風滄亦半開玩笑道,轉移話題。

  「是,老奴立刻處理。」亞伯回過神,連忙幫他清理傷口。

  看著亞伯熟練的動作,風滄亦思緒飄得好遠,眼前浮現的是允樂調皮的笑靨。

  一轉眼,他們已十天沒見,不知道她現在好嗎?是否因為他的狠心而傷心?現在的她肯定怨他入骨吧!

  這樣也好,不然依他這樣的身體……依他們風家的情況,他能承諾她什麼呢?

  「啟稟皇上,允樂公主到了,她在碧朝殿等您呢!」

  禦書房裡俏然無聲,小太監謹慎恭敬地在旁研墨,正在批閱奏章的新皇聽見昭公公的稟報,臉龐難得出現喜悅之情。

  「允樂已經到了?」新皇難掩激動的站起。一來人,立刻擺駕碧朝殿。」

  「遵旨。」

  新皇馬不停蹄地趕到碧朝殿,想像著允樂的模樣,當年送她離開時,她還是八歲的小娃娃,九年沒見,不知道是否變了很多?

  踏進殿門,他第一眼就認出允樂,精緻秀雅的面容沒變,只不過如今已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允樂參見皇上。」允樂盈盈一福。

  「免禮、免禮!」新皇大步上前扶住她,「允樂,讓朕好好看看你。」

  「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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