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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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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哥,這些年你過得快樂嗎?」櫻無邪忽地問道。 「嗯?」 「因為我希望白大哥能快樂。」她希望白大哥永遠都開心,所有黑暗難過的事有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所有不開心的、難過的,都給她吧! 「那麼你呢?你快樂嗎?」像是已變成一種習慣,白非揚大掌又輕撫上她的發心。 「我?」緩之又緩地眨了眨眸,謊言自然而然的從她嘴裡脫口而出。「我當然快樂,姥姥很疼我,胡爺爺也很照顧我,在桃花島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六年。」 不說實話,是不希望他擔心,更不需要他的同情。 「是嗎?我還記得你當時哭著說怕回不來呢!」白非揚輕聲取笑,沒注意到她深斂眸中的落寞。 「當時年紀小,離鄉背井會害怕總是難免,」櫻無邪閉上美眸,語氣輕快自然,浮現腦海的卻是生死一瞬的搏鬥,毒蛇猛獸不會因為她只是孩子而心軟,她必須自己找出活路,鮮血淋淋的……「但是我過得很好,非常好。」 「嗯,你過得好就好。」白非揚頷首,不曾質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白大哥,你還沒回答我,這些年你快樂嗎?」櫻無邪話題一轉,又回到他身上。 她很執著。 蹙起眉,白非揚忽地陷入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卻又不想騙她。 不!他不快樂。他的心早不知快樂為何物。 他只得轉移話題道:「外頭的世界很大,你應該要多出去看看,而不是和我一樣待在莊裡。」 「但是我不能離開啊!」粉唇微噘,櫻無邪低語。 「嗯?」她咬字模糊,讓他無法聽清。 「因為我一不在你身邊,你的笑容就會變得好寂寞,我不喜歡看你那樣的表情。」櫻無邪猛然抬頭,神情認真地說。 胸口倏然一縮,有種不及掩飾的狼狽,白非揚驚愕地迎視她燦亮的美眸。 「白大哥,如果我承諾會陪你到最後,是否你也能答應別再露出那種神情呢?」櫻無邪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仿佛這麼做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她很認真,絕不是隨口說說,她已經決定要陪伴他到最後。 胸臆間有股異樣的情緒在騷動,白非揚數次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的心很早以前就已封閉起來,也沒打算再為誰打開,偏偏櫻無邪率真的性子無預警撞進他封閉的心,如此直接,讓他來不及防備。 只可惜,她的心意他承受不起。 「櫻姑娘,我——」白非揚蹙眉,試圖在腦海裡找出最委婉的說詞。 「叫我無邪!」總覺得這個稱呼把他們的距離拉得好遠,櫻無邪皺眉。 湖面一陣輕風拂過,無預警地掀開櫻無邪遮面的薄紗,在看清她絕美容顏的刹那,白非揚黑瞳倏地一縮,所有拒絕的話又吞回肚裡。 六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子過去,她和記憶中的身影更相似了…… 慕容山莊徹夜燈火通明,宴客廳熱鬧不已。 絲竹聲揚起、載歌載舞的美豔歌姬、滿桌的美酒佳餚……櫻無邪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豪華盛大的場面。 聽說這些都是為了她而準備的,因為她是白非揚「特別」的朋友,也是慕容山莊最重要的貴客。 執起杯,櫻無邪已記不得這是第幾位向她敬酒的人,粉頰發燙,頭微暈,就算如此,她仍能感覺出對方向她打量、好奇到近乎無禮的眸光,以及嘴裡那些言不及義的話,因為他們的目的都只為了騰龍塊。 騰龍塊,能號令天下第一堡及半個武林,傳說中是白非揚從不離身的信物,如今忽地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手中蹦出來,當然引起眾人的注意,誰不想看看她究竟是何模樣?和白非揚又有何關係? 宴會廳上,白非揚的位子離櫻無邪有些距離,她揚眸望過去,在酒酣耳熱的熱鬧氛圍裡,他的神情平靜如常,優美的薄唇似笑非笑,她卻能感覺出他散發出來的寂寥,那抹身影—— 好寂寞。 可惡,她應該坐在他身邊的! 「櫻姑娘,聽說騰龍塊就在你手裡,能否拿出來借在下瞧瞧?」忽地,陌生嗓音陡揚,櫻無邪有些驚嚇的回頭,看見一名紅臉壯漢低頭和她說話,因為背光瞧不清長相,只感覺是名像熊的男人。 大黑熊。 「我沒帶在身上,我把它收起來了。」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謊言,櫻無邪秀眉微蹙。 騰龍塊是白大哥送她的東西,是對她意義重大的保命符,為何每個人都要她拿出來?不要!她才不要!不管騰龍塊背後代表啥意義,她才不要給任何人看!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小姑娘,別這麼小氣,我知道騰龍塊一定在你身上,沒人拿到騰龍塊還有藏起來的道理。」紅臉壯漢像是吃了秤鉉鐵了心,無視她錯愕的眸光,大剌剌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擺明不見到騰龍塊不走人。 怎麼這樣……櫻無邪微惱地瞪他,想見騰龍塊的人很多,卻沒人像他一樣,像趕不走的蒼蠅。心在惱,偏偏眼角餘光又瞥見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姬,千嬌百媚地往白非揚身上偎去,頓時,胸中一把無名火熊熊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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