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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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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別跟我客氣,有其他需要可以再告訴我。」 「高嬸。」在她臨走前,尚熙爵叫住她。「在我失憶前,有人在等著我嗎?我的意思是女朋友或是……任何人?」這個房間太乾淨,乾淨到讓他對過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偏偏心中悵然若失的感覺令他不得不問。 聞言,高嬸的表情微僵,好幾次張口欲言,最後又將話吞回肚裡。 「……我想應該沒有人在等您,少爺。」高嬸低下頭,急急關門離開。 她奇特的反應讓尚熙爵感到懷疑,仿佛高嬸在隱瞞著什麼,擰緊眉,他的眸光無意間落在穿衣鏡中的自己。 陌生。 起身在穿衣鏡前站定,尚熙爵粗魯的解開紗布,長指輕觸額角清晰可見的傷疤。 據申立研的說法,他發生嚴重的車禍,基本上在那種高速追撞的情況下能夠生還簡直是個奇跡。他整整在醫院昏迷了三個月,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好幾次因為生命跡象微弱被送進加護病房,如今他能活著站在這裡,要感謝上天對他的恩寵。 房內好靜,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正隱隱騷動著,是他無法厘清的難解情緒,仿佛他錯過了什麼、遺忘了什麼,可是任他想破頭仍是毫無所獲。 你說過愛我就永遠不會改變的…… 腦海裡突然響起哽咽哀傷的聲音,低低切切像在控訴他的無情,聲音是如此的真實,尚熙爵倏然回頭,但偌大的房裡只有他一人。 可是我沒變,為什麼你變了?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最愛我的你,卻連對我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我…… 腦海裡的聲音仍繼續低聲訴說,無奈他就是想不起聲音主人的臉。 她說他變了?他到底變了什麼?那說話的女子是誰?跟他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她? 煩躁狠狠將他吞噬,那種不安全感,仿佛失去重要東西的失落感,不斷以倍數無止境的擴張著。 「該死的!」低咒出聲,尚熙爵用力地一拳擊向鏡面。 三個月後 尚家郊區別墅 「尚先生,你好,我是你的私人看護安若軒,未來請多多指教。」 清冷悅耳的嗓音自眼前清麗纖細的女子口中吐出。 她膚色極白,白到幾近透明,小小的臉蛋素顏未妝,簡樸的裝扮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段。她的個頭比一般女孩子來得嬌小,娟秀的臉龐掛著秀氣的銀框眼鏡,削薄的黑髮整齊的貼在耳後,看見她的第一眼令人想到清晨沾露的小白花。 雙手環胸站在門邊的尚熙爵沒吭聲,僅是垂眸看她,不帶任何善意。 「我沒有請私人看護。」停頓三秒,他冷冷回答。 經過將近三個月的休養,他的記憶依然沒有回復,已經放棄治療的尚熙爵拒絕再跟人群接觸,一個人搬出尚家大宅,獨自在這裡養病,徹徹底底把自己隔絕起來。 隔著鏡片,安若軒眸底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情緒。 「我知道,是尚夫人要我過來的。」不等他邀請,安若軒越過他逕自走入屋內,一股淡淡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裡。 「我不需要看護。」冷冷睇著她的背影,尚熙爵的語氣更冷。 聞言,安若軒倏然回頭。 他以為她是對自己不客氣的話不滿,不料她僅是拉過他的手,低頭專心察看他的傷勢。 這就是他三個月前一拳擊碎鏡子的下場,力道夠重,整片穿衣鏡全毀,想當然也換來非常精采的代價。 不過,她目中無人的態度令人生氣! 「你──你有聽見我的話嗎?我不需要看護。」尚熙爵用凍死人的聲音開口。 基本上,他誰也不需要。 安若軒對他的「嚴正聲明」繼續當作沒聽見,拆開他的紗布,慘不忍睹的傷口讓她眼瞳倏然一縮,一抹複雜的眸光自她眼中疾閃而逝,類似心疼。 因為沒有受到妥善照顧,傷口非但沒有結痂,甚至還滲出膿血,完全不像三個月前所受的傷。 「你的傷口已經化膿了。」她揚睫望他,清亮的美眸裡滿是對他的指責與不贊同。 要不是如此近距離的注視,尚熙爵不會發現原來她藏在鏡片後的美眸竟是如此燦亮,他看著她,原本一連串的抱怨全吞回肚子裡,就像被貓叼走了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安若軒拉著他到沙發坐下,從隨身小包中拿出藥用棉花棒,動作俐落地幫他清理傷口。 「再這樣繼續放著不管,你的右手要廢了。」她不以為然的說。 「我很好,犯不著你擔心。」回過神,赫然發現她對自己的莫名影響,尚熙爵粗聲反駁。 他不要這個小得像娃娃般的女人介入他的生活。 「你應該要善待自己。」安若軒平靜道,對他粗魯的語氣恍若未聞。 「你不必找麻煩,我說過我不需要看護。」他再次表明,火氣愈來愈熾。 「……」 「女人,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右手傳來陣陣刺痛,是藥劑刺激傷口的疼痛,他沒有感覺,只在意自己的話遭到忽略。 安若軒冷冷揚睫瞅他,白皙娟秀的臉龐有著傲氣。 「尚先生,我有名字,你不應該用女人兩個字稱呼我,那會讓我認為你對女性有歧視。」她靜靜望住他漂亮的黑色眼瞳,不驚不懼,語氣輕柔卻POWER十足。「你對女性有歧視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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