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妮可 > 帶煞皇妃 | 上頁 下頁


  望著他身上的那塊白絲巾,喬靜站起身,緩緩走向他身邊,輕輕伸出於觸摸著它的質感,沒多久淚水便幾乎要掉下來。

  「雪絲……這是我親生父親的獨門技術,天底下只有我爹能做得出這布料,由於制布的原料相當稀少,制好的布料被限定只能進貢給皇上,至於為什麼會跑到雪晏國去,我猜大概是赤洛國皇上轉送的,我也猜你是雪晏國的皇族貴子。」不管雪絲還披在他身上,她輕捧起它的一角撫摸追思著,她好想念喬家的每一個人叩吻。

  「你的親爹……死了嗎?」近距離凝望著她的哀傷,他動容了,也由她的舉止大略猜出她想家了,但她家既然在赤洛國,又怎會到幽垣國來?憑她一個弱女子,很難到得了這麼遠的國家吧。

  「不,他怎麼會死?雖然已十五年未見,但我相信我爹娘一定都還活著,一定。」還有她的三妹和小弟,大家必然都還安好。

  話是這麼說,淚水卻背叛了她,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親生家庭任何一人的下落,這世上就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安穩的活著,其他親人早已死亡般。

  見到她隱藏在逞強面具下的脆弱無助,他忍不住張開手臂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

  她被他突來的舉止嚇住,遲疑了好一會兒決定奮力掙脫。

  他怎麼可以想抱她就抱她?他們之間畢竟沒有任何關係,連朋友都談不上啊!然而她越是掙扎,他就摟得越緊。

  「披在我身上的是你爹的東西,你就當作是你爹抱著你,你在你爹懷裡吧。」

  這話讓她止住了動作,瞬間淚水潰堤,她埋首投入他懷中,再無壓抑地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哭起來。

  接下來一整夜,他摟抱著她,聽她哽咽地呼喚爹娘,聽她哭訴當年離家的悲哀,怨恨家中四個孩子個個命中帶煞,指控天地無情,硬生生拆散他們喬家……

  他沒有陪著她一同哭,卻也眼眶泛紅,心疼她一個人承受了如此多的哀傷,卻懂事地不在王府任何一個人面前哭泣,直到十五年後的今天,在他身上見到她親爹制出的雪絲,她長年思鄉的情緒才終於全部傾泄,哭倒在他懷中久久無法停止……

  好一個既堅強又脆弱的女子啊!

  直至她哭得累了迷蒙睡去,他還摟著她不放,過了這一夜,他只想陪伴在她身邊呵護她,永遠。

  不知又過了多久時間,窗外天色漸亮,在清晨的寂靜時刻,她房門外卻突然傳來尖叫聲。

  左孟堂立刻神情一凜,喬靜也驚醒了——這是那個孩子的聲音啊!

  他立即放下她奔向門口,但房門一開,一幕淒慘景象頓時讓他整個人完全呆掉,只見一個個王府下人橫屍在她的房門口,男女都有,每人皆張大著雙眼,死不瞑目。

  「爺……」侍童被嚇哭了,飛奔入主子的懷中不敢再看一眼。

  「發生什麼事——」隨後來到門口的喬靜看見此景,心臟被嚇得差點停止。

  「你進去!別看!」該死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快走!快帶孩子離開!快啊!」喬靜用盡力氣緊抓門板以防自己腳軟,心裡擔心無故溜進王府的他們會被當成殺人兇手。

  明知道不能放下她一個人處理這件事,左孟堂一時卻也別無他法,再三猶豫了許久,他聽見有人正往這個方向跑來,應該是方才被侍童的尖叫聲引來的,為了顧及他倆的身分不宜曝光與性命安全,他只好帶著侍童先行離開。

  「我會再來見你的,我一定會再來。」

  這是臨走前,他許給她的承諾。

  那天之後,喬靜整整病了三天,疼她入骨的段王爺也在她身旁照顧了三天。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十數名段府下人無故橫死在小姐房門口,第一個發現此幕慘狀的小姐因驚嚇過度發高燒昏迷不醒,整件事玄疑詭譎極了,儘管王爺下令不准宣揚此事,卻仍止不住府內下人們仿徨不安,甚至傳言起府內有鬼在作怪。

  加上喬靜在昏迷半夢半醒間數次囈語著一個人的名字,因此段王爺認定這個人一定就是濫般無辜且讓女兒生病的凶嫌,遂下令徹查府中所有人的名字,結果卻無一人叫做「左孟堂」。

  這下開始質疑了,長年處在深閨鮮少外出的小姐,怎麼會認識一個府外的陌生人?且這個名字一聽就覺得是個男人,事出時刻又在清晨,不免讓人猜疑那人有沒有對小姐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傳聞一時間紛飛四起,各種謠言在王府內四處流傳,一傳十傳百的,最後都傳到府外去了。

  眼見傳言鬧得滿天飛,王爺更是怒不可遏,下令誓言在國內找出名字叫「左孟堂」的男人千刀萬酬,以維護寶貝女兒的名聲。

  這夜,黑幕籠罩大地,王府內燈火通明,人人結伴同行,戒備也更為森嚴。

  可極為諷刺的,在這麼嚴密的警戒下,竟無人發現喬靜房間外的庭團暗處,有雙陰森炯目直望著她的房間。

  「這一次,你末免也鬧得太過火了。」在少年的身後,一男子蹙眉冷臉,對他所做之事大搞不悅。

  「我不覺得。」少年迅速推卸責任,喬靜半夜思親痛哭,聲音當然會引來府內下人疑惑探視,由於她房內有男人,他殺了那些下人不過是在維護她的名聲。

  事情會發展至此又不全是他的原因,而會傳到大家都知道,也是府內下人們該死。

  還有,讓喬靜驚嚇到臥病不起,也不是他原本的意思。

  「好吧,現在你想要怎樣?」少年的否認讓男子險些破口大駡,但想起地點不適當,這才悶悶地閉口忍下。

  儘管他有不滿又如何?眼前此人向來就是為所欲為,狂妄自恃無法無天,勸他、罵他的每一個字都只是在浪費口水而已。

  「救喬靜。」少年道,只要她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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