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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五章

  江南的細雨綿綿,帶著一種北地少有的柔媚。

  走進杭州城的那一天,天正下著小雨。

  木斯盈抱著小丫頭,唐戰打著傘隨行在側,從外表看來就像一對平常的少年夫妻。

  方雪傲在杭州府很有名,他們很快就打聽到了方府的位置,見到了小丫頭的親爹——有名的富商方雪傲。

  將小丫頭交還給他時,木斯盈的心頭泛起了一種微微的酸澀,她——捨不得呀!

  「不舒服嗎?」唐戰發現了她的異樣,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我……沒事。」他的舉動溫暖了她的心,她反手握住了他的。

  「盈兒,世人都錯怪你了。」唐戰一直默默關注著事態,此時,他驀然發現其實她並不像世人傳說的那樣冷酷無情。

  「我……」她囁嚅。

  木斯盈自問絕非唐戰以為的那種濫好人,對她來說,這小丫頭的事只是她人生的一次意外罷了。

  可在他專注的凝視下,她忽然不確定了。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衝動之下,他將她擁入懷裡。

  他的體溫是真實的、他的懷抱是寬大的、他的氣息是儒雅的、他的……這一切都令她覺得暈陶陶的。

  吸血妖姬會以千嬌百媚來誘捕她看上的男人,讓他只為她一個人停駐;可木斯盈只是一個在滾滾紅塵中迷失了自己的孩子罷了,她做不來魅惑人的事,只能緊緊緊緊的抱住他。

  她是吸血妖姬,他是白道大俠,彼此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之間的對立。可這一刻,唐戰知道他讀懂了吸血妖姬的真面目。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風光旖旎的杭州府,轉道蜀中。

  ***

  這夜,他們露宿在浣花溪畔。

  駐紮之後,唐戰逕自去張羅食物,木斯盈則在溪畔隨意找一塊大石坐下。

  浣花溪是蜀地有名的景致之一,此時正值繁花盛開之際,空氣裡飄散著花的芬芳。

  溪流兩岸繁花如錦,各色的花瓣隨風嫋嫋飄落,有的落在溪岸上,化作了飄香的花泥,有的就落在溪裡水,順水而下。

  於是,這款花溪倒成了流花溪了。

  溪水清澈見底,碧綠的水草弱弱起舞,水裡的遊魚歷歷可數,其中尤以一種身形細長,被白色鱗片的銀魚,最是靈活可人。

  木斯盈被這景致吸引,不由自主的撥弄流水,與遊魚碧草嬉戲。

  唐戰獵得兩隻山雞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溪流潺潺,落花紛紛,夜空彌漫著各色花兒的香氛。

  水中活潑的遊魚似乎也感受到這芬芳的誘惑,爭相追逐著水中各色的花瓣。溪水泛起了漣漪,月光將一切都披上了銀裳。

  木斯盈一雙小小的蓮足,就是水中最頑皮、最美麗的兩尾銀魚。

  頭頂是一輪圓月,月光投影在她的發梢、眉際、雪膚……一切都被上了一層如玉的光澤。

  一時間,她竟似月的精靈!

  她曾說過,圓月是吸血妖姬的魅惑。而此刻唐戰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叫做木斯盈的吸血妖姬,也可以是他唐戰的魅惑。

  「盈兒……」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長髮,束髮的水晶簪子因此滑落了,掉進款花溪裡,不見了。

  子夜般的黑髮披散下來,落在她的肩頭面頰。漆黑的長髮與雪白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襯得她的臉色更形慘白了。

  這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吸血妖姬渴血的蒼白!

  就在他貪看她如雪的容顏時,天際的圓月攀升得更高了。

  「餓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聲問。

  「嗯。」許是圓月的誘惑吧!她的聲音顯得比平常更為誘人。

  「那——來吧!」唐戰解開自己的外袍、內衫,慷慨的裸露出屬於男性的強健頸項。

  健康的肌膚下,淡青色的血脈正自搏動著生命的節奏。

  在這迷人的血脈搏動中,吸血妖姬聞出了屬於人類鮮血的甜香!

  「真……香哪!」她的眼裡滿是覬覦之色。

  「來吧!」唐戰縱容的微笑。

  「呃……」渴血的欲念再也無法自製,木斯盈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嘶吼,縱身咬上了他的頸際。

  脆弱的肌膚被撕裂了,溫暖的血液湧進了她的咽喉,滲入到她的四肢百骸,溫暖了她血脈深處的冰冷。

  一開始,她還能保持內心的清醒,可很快的心裡升起一種熟悉的狂亂:不夠,還不夠,她想要更多!

  她掙扎著想要從嗜血的噩夢中醒來,可她的清明、她的理智就像大海中的泡沫……

  誰……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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