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那顏 > 冷面王的眷戀 | 上頁 下頁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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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泰,你終於回來了!」魯老爺的眼裡閃著淚光。 「老爺,出了什麼事?」 難道事情比信裡寫的還要嚴重?一種不祥的感覺浮上了宮泰的心頭。 這天,正是魯仲玉成親的好日子。 北魏尚白,所以即使是婚宴,賓客也多一身雪白。 姬冰玉的禮服也不例外。她的禮服是由魯家的錦繡坊製成的,知道她怕冷,所以用料相當暖和,可是再暖和的衣料,也擋不住那種從心底流竄出來的寒冷! 將禮服披上肩頭,姬冰玉坐在梳粧檯前,看到鏡子裡自己蒼白而憔悴的臉,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有一雙太大的眼睛,眼神總也過於冷淡,鼻樑也挺得過於尖銳,更不用說她那過高的身材了…… 這樣的她怎算得上美麗? 她不明白那個蕭啟遠為什麼對她糾纏不清? 如果不是他瘋狂的追逐,此時她應該仍窩在江南的小樓裡,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吧,就如仲玉一樣…… 啪一聲輕響,象牙梳在她手中斷成兩截,因為用力過度,碎片刺入了她的掌心。 姬冰玉舉高了手腕,失神地看著血珠滾下潔白的手腕,污了雪白的羅裙…… 雖然魯老爺只有兩個女兒,可這些天這兩個女兒帶給魯家的榮耀,比二十個兒子都多。全天下人都知道佐政王手下有文武兩員大將,而魯家以商人的身分居然攀上了其中之一;更值得榮耀的是,孝文帝居然把御賜貞潔秀女的封號,正式賜予了魯家大女兒。 婚禮這天一大清早,就有人到府道賀,魯家充滿了喜氣和喧囂。 屋裡的盛宴,是為那些從江南過來的巨賈,和地位崇高的鮮卑貴族如代表孝文帝的公主拓跋若蘭、佐政王拓跋扈、正昌王夫婦,以及南朝權貴蕭啟遠而設的。 姬冰玉出現的時候正是婚宴最熱鬧時,因此並未引起眾人的注意。 收住匆匆的腳步,姬冰玉忽然害怕起廳堂裡的熱鬧,不由得怔在廊前,望著廊外的荷花。 不知過了多久,姬冰玉被大廳裡傳來的喧囂驚醒,意識到自己的遲到已是失儀了,但想到她必須立刻進去,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濃濃的悲哀。才走了幾步,她就忍不住回頭。 烈陽下那一池的小荷顯得分外憔悴,她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株殘荷…… 不料就這麼一回顧,她竟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立時踉蹌地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隨著幾聲清脆的碎裂聲,地上已是狼藉一片,闖了禍的女婢更是嚇傻在一邊。 「不礙事,收拾乾淨就行了。」姬冰玉輕聲安慰。這個陌生的小婢顯然是新來的,還不知道魯家待下人一向寬厚,斷不會為些小事懲罰下人。 然後她才注意到小婢的恐懼,來自於不遠處的一個紅衣少女,幾滴飛濺出的醬汁弄髒了紅衣少女的衣衫。 「呀……」姬冰玉忍不住驚呼。她看得出那是一件極其昂貴的紅裙,當下顧不了自己身上已是一團糟,趕緊抽出隨身的白紗手絹,想替少女抹乾淨。 「你這個卑賤的漢女,居然敢用肮髒的手碰我!」紅衣少女拓跋若蘭大怒,一個火辣辣的耳光揮出,打在姬冰玉的臉上。 本來,她已為拓跋扈沒能陪她一起來而惱火,現在又弄髒了她最喜歡的一條裙子,於是她立刻把所有怒氣,都發在姬冰玉身上。 「公主,這是……」隨行的宮女想要告訴拓跋若蘭,這個被她稱作卑賤漢女的人,是剛剛禦封的貞潔秀女,可火大的拓跋若蘭哪容得別人插嘴。 姬冰玉被打得一個踉蹌,一不小心撞在長廊的石欄上。緊接著,拓跋若蘭的第二記耳光又落到了她的臉上。 這次,她綰發的金釵滑下來,傷了公主的手。 看到手裡的血,拓跋若蘭暴怒地抽出了隨身的馬鞭。 看見馬鞭,姬冰玉忍不住恐懼得發抖。 而當鞭影破空而至,耳邊更是響起了魯夫人的尖叫。 姬冰玉惶恐不已,生怕家人會因觸怒了公主而受累。就在她欲挺身迎接鞭打的痛楚時,卻意外地看到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身影「侯爺?」雖然蕭啟遠手中仍抓著公主的鞭子,可她仍不敢相信救她的,居然是她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蕭啟遠。 「意外嗎?」丟開公主的馬鞭,蕭啟遠英俊的臉上掠過一抹邪氣的笑。女人該用來疼的,不是用來鞭打的。 「你……」因為皇帝哥哥特別吩咐了不可得罪這個人,所以拓跋若蘭只是恨恨地跺腳,不敢大發脾氣,心底卻更把一腔怒火,都移到眼前這個嬌弱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女人身上。 旁觀的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事驚呆了,看著披頭散髮的姬冰玉、怒氣衝衝的公主,和一臉奇怪笑意的蕭啟遠,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你還好吧?」蕭啟遠欲撥開姬冰玉的長髮,察看她的傷處。 「不,侯爺。」姬冰玉直覺回道。 在意識到自己將會是公主與魯家衝突的根源時,她迫切地想讓自己儘快消失,可是一陣昏眩卻在這時意外地侵襲了她。姬冰玉踉蹌地退一步,下意識地想抓住什麼來穩住自己,卻抓了個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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