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那顏 > 飛來女禍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
|
|
他是個斯文的年輕男子,雖然穿了匈奴袍子,身材也頗為高大,卻少了屬於匈奴人的野氣與活力。那股野氣與活力,在邪莫爾身上表現得極為鮮明而熾張。 唉~~她又不自覺地想起他,用力搖頭想甩掉出現在她腦海中的他。 「你不舒服嗎?」她的臉色蒼白,讓屠耆錯以為她生病了。 「不,我很好。」她連忙否認。 「我是屠耆,你是漢人吧?」看她的骨架纖細,口音也像是南方人,屠耆猜測道。 「嗯!有一部分是。」她雖是胡漢混血,外貌卻與中原人沒什麼兩樣。 「我從未見過你,不過,這大概是因為我很少在單于庭的緣故。」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你住在哪裡?」他的友善立即贏得她的友誼,讓她放下戒心與他攀談。 血族人對她這個被單於擄掠來的靈族女人,總是抱著謹慎與防備的態度,這令她不自在到了極點;至於和邪莫爾的接觸,總像是在波峰浪穀上,讓她緊張不安,卻又期待不已,總之,在他面前,她老是會變得不太像自己;而和屠耆在一起,就像和家人相處般輕鬆,如同在麻禮身邊一樣。 「西邊的玫瑰穀。」 「玫瑰穀?」她瞪大眼睛望定他,「這草原也有玫瑰嗎?」 「嗯!我住的山谷裡滿是玫瑰,到了玫瑰盛開的時節,整個山谷絢爛得能與日光爭豔。」他驕傲的描述道。 「只用想的就覺得好壯觀喔!」她的眼神發亮,心嚮往之。 「你等一下。」說完,他突然跑開。 不久後,他抱著一大束紅色野花回來交到她的手上,「這些送給你。」 這些花並不美,也沒有好聞的香氣,但色澤卻紅得煞是可愛。「這是什麼?」靈眸好奇地問。 「蔫支。」 「閼氏?閼氏不就是單于的妻子嗎?」她偏著頭,張大美瞳不解的問。 知道她是將在匈奴語中有著相同發音的「蔫支」與「閼氏」弄混,屠耆在泥裡劃出「蔫支」二字解釋,「是蔫支,而非閼氏,不過,草原上有種說法,閼氏之所以為閼氏,是言其可愛如蔫支也。」 「言其可愛如蔫支……」靈眸喃喃地重複道。眼前突然浮現出邪莫爾與大閼氏並轡而去的身影,她的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捏著,幾乎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 「許久以來,靈族人以它製成胭脂給女人作為豔色之用。不過,製作最上等胭脂的秘方一直歸靈族的靈巫所獨有,自靈族戰敗,靈巫成為活死人後,草原上已沒有真正的好胭脂了。」他歎口氣,惋惜的說。 靈族!一聽到話題與自己的靈族人有關,她立刻認真了起來。「哦!」 「我正試著用玫瑰花瓣製作另一種胭脂,只是目前還沒有成功。」 「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的。」她用力的點點頭,加強自己的語氣。 「謝謝。」聽得她的鼓勵,他大為高興,當下便將她引以為知音。 他喜歡製作些胭脂香粉的嗜好,常人是無法理解的,甚至的親哥哥邪莫爾也因此而蔑視他,畢竟,在血族男人眼中,做這種事哪比得上馳聘沙場快意,這也是當年頓突單于對制胭脂的秘方不屑一顧的原因。 「對了!什麼是活死人啊?」靈眸來不及想知道關於靈族人的一切。 「活死人護陵就如中原的活人殉葬一樣,他們的生命是墓主人所有,雖然他們不至於得陪葬,但活動範圍僅限於單于陵,而且也不能與外界接觸。」屠耆皺起劍眉繼續解釋,「這對於喜好自由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可那個……不是有人去過單于陵嗎?」那次明明先有血族人到單于陵,然後才有她的血族營地之行啊!她困惑地看著他。 「只有當他們急需靈巫救治最在意之人時,才會不顧禁令以身犯險。」 「哦!那靈巫是什麼呢?」她像個求知欲旺盛的學生不停的發問。 麻禮曾告訴過她,她將會成為下一任的靈巫,也知道祖母蘭婆婆就是現任的靈巫,可靈巫究竟是什麼,又背負著怎樣的責任,她卻完全不知道。 「靈巫是靈族的精神領袖,據說他擁有先知釋利的神秘力量,能占卜吉凶、預言未來。歷代以來,有資格成為靈巫的只有靈族蘭氏一脈,不過,自蘭月倫死後,蘭家就絕後了。」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