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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長得再好又如何?他什麼都想不起來,身世不明,搞不好是個窮小子。再說看他一身的傷,搞不好會落下什麼病根來。」

  「說的也是。何況看他的年紀,大概家裡已經有妻子了。唉,小姐也真傻……」

  兩人一人一句,沒多久就去得遠了,夢音正想跟過去多聽一些,管事已經帶著二毛走了過來,她只得重新坐下。

  夢音道過謝後,那管事便留下他們二人說話,自己走開了。

  二毛一臉驚疑,不明白眼前這個漂亮的姑娘找自己何事,顯得很是局促不安,偏偏夢音對著外人向來鮮少有表情,弄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

  「姑……姑姑娘找我何……何事……」二毛搓著手,暗恨自己連話都說不好。

  「你母親托我帶個平安信。」見二毛緊張得說話都結結巴巴,夢音快速道明來意,正想去尋方才經過的兩個婢女,轉念一想,又拿出一錠銀子,足有二兩重。

  「這個你收下。大娘一個人在家操持,若是可以,就回家給她作個伴兒吧。」一句話說得二毛熱淚盈眶,不住地感謝夢音,直把她當成仙子下凡。

  夢音狀似閒聊地又扯了幾句,問了問二毛工作的情形,才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剛剛聽到兩位丫頭說什麼傷重的,這白府有人受傷?」

  二毛得了夢音的好處,正感激著,一聽她問,馬上一古腦兒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雖然仍是結結巴巴夾纏不清,但還是能理出個大概來。

  原來是白府小姐上個月到西邊林子狩獵,沒想到卻在一個樹洞裡找到了一個男子,傷得不輕,正奄奄一息,當即把人救了回來。

  好在那男子身上的多是外傷,調養了幾日也就醒了;沒想到醒來之後,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白小姐又以他還需要靜養為由,就這樣把人留在府裡。

  這大半個月過去了,男子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由於長得好看,整個白府的婢女都在討論他,二毛知道的事,便大都是從一個交好的小丫頭那兒聽來的。

  「大家都在說小姐是看上那位公子了,我也遠遠瞧過一眼,那位公子生得當真好看得緊……」二毛還在滔滔不絕,夢音卻已陷入思考。

  上個月十七,和沐青出事的日子只差了一天;西邊林子再過去……就是長白山莊。若是這些日子他都留在這兒,又失了記憶,那就難怪外頭的人都找不到他,也沒半點消息了……

  夢音幾乎可以肯定白小姐帶回來的人就是沐青了,她沒想到送個信竟能讓她尋人的事兒一下子有了進展,當下大喜過望,只是沐青的情況卻又讓她皺起了眉頭。

  受重傷?失憶?她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白小姐還把他奉為上賓?那麼他就住在主院養傷是嗎?」她不動聲色地套話。

  「哪能呢。白、白老爺讓那公子住在東、東院!」二毛不疑有它,說了出來。

  夢音沒再說什麼,讓二毛回去做事,她則自個人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向門房說了一聲,便離開了白府。

  她沿著白夜的院牆拐了一個彎,看著四下無人,便躍上白府的院牆,再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借著樹叢和假石掩藏身形。

  白府是典型的北方院子,後院主要分成兩區塊,用來堆放柴薪和晾曬衣物;再往前一個院子,便是大廚房以及下人住的地方;隔了一個園子正是主院,旁邊又有東西跨院,下人口中的男子便是在東跨院養傷。夢音對這樣的格局很是熟悉,一下子便找到了主院。

  她躲在假山石後,觀察了一陣,想了想,又尋到下人房去,摸了一套婢女的衣服換上,不禁暗暗慶倖自己來得正是時候,因這個時辰,許多人都忙著幹活去了。

  等整理妥當,夢音才光明正大地往東院走去,手上還拿著抹布和掃帚。

  雖然東院不像主院那麼大,卻也有不少間房,夢音裝著要打掃的樣子,一間間找了過去,碰到人,便低著頭裝著做事,倒也沒人起疑。

  ***

  南廂房裡,一男一女的相對而坐,男的氣定神閑,雖說失憶,卻自然散發出一股磊落氣質,讓眼前的女子移不開目光,戀慕地看著他。

  「你隨身的東西都在這裡,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白秋一邊說一邊將帶來的物品一樣樣擺到桌上。

  一把劍,一疊銀票,一塊玉珮,還有男子當時穿的衣服,一套黑布勁裝,已經破損不堪,全是刀劍劃破的痕跡。

  其實白秋早已檢查過這些物品好幾次,除了銀票上的錢莊號查出來是在南方以外,其它毫無半點線索;劍雖是好劍,卻也不是十分難得,花上幾百兩到打鐵鋪訂做也就有了,出去隨手一抓,都有一大堆人配著這樣的劍。

  而那塊玉,溫潤碧瑩,卻是一塊上好的玉,上頭沒有多餘的紋飾,只是穿了線方便佩戴,刻著一個「音」字,讓人不明就理。

  因為不知男子姓名,白秋便喚他「阿南」,表示他從南方來之意。

  「你的家世一定不錯,至少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小戶人家用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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