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綾 > 冰鎖無賴心 | 上頁 下頁
十一


  「你——」少女的臉色變了一變,漆黑的眸中有很深的思緒閃過,片刻之後,她喚回咬住他的惡狼,朝身後樹林退去。

  不一會,一隻箱狀物體自林中「咚」地飛出,砸在火堆邊上,那清脆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你厲害!藥箱還你們!我走啦!」話落,林中跟著響起幾聲狼吼,然後便再無聲響傳來。

  目睹完一切,樹枝上的冰珀這才拍拍傾城,道:「可以下去了。」

  她一縱而下,取過地上的藥箱打開,接著她拿出紗布棉花藥酒,來到坐靠在樹幹前的風無痕跟前,示意要為他包紮。

  「不……不必了。」想起她方才的無情,風無痕一改原先的禮待,扭過頭並不理她。

  「不必?」冰珀挑了挑眉,「似乎該生氣的人並不應該是你吧!」

  一話驚得風無痕瞪大眼看她,微微火光中,他似乎從這位表情淡然的女子身上看到了那非一般人的智慧。

  他歎口氣,將受傷的手臂遞上。

  然而,已受了一拒的冰珀這時卻有了別的打算。

  她轉過身,來到剛剛從樹上爬下的龍傾城跟前,將手裡的醫藥物品遞了上前,「傾城,你去為風公子包紮!」

  「我?」上上下下爬樹爬得累死的傾城一臉錯愕,「師傅,你不是吧!」難道她忘記他是個醫癡了嗎?而且他還有一個致命的怪癖……他動手的話,即使是這小小的消毒包紮工作,也會被搞個天翻地覆。

  「師傅,你存心整我?」他壓低聲音道。

  冰珀將醫藥物品硬塞入他手中,拉過他的衣襟讓他低頭湊到她面前,隨後那粉色的纖唇彎成了一個小小的上揚弧度,低低道:「不,是整他。」

  見到她這種令人毛髮直立的寒冷笑容,龍傾城頓時明白過來,明亮的美眸閃出同樣陰陰的笑意,「是,師傅!」

  半刻後,在這荒郊野外的樹林中,響起了悲涼的慘呼聲……

  三日後,一輛馬車緩緩行在京都城繁華熱鬧的大街上。

  掌車的人是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氣質文雅容貌俊美,只是奇怪他的右手似乎受了傷,此刻包裹著層層疊疊的紗布吊在胸前。看他黑著臉單手駕車的模樣,那情景實在令人忍俊不禁。

  「師傅!」馬車內,幾乎橫躺下來的傾城伸手微掀車簾,眼睛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轉著,「師傅你看,京都城比起兩年前,變化好大啊!很多新鋪子和飯館呢!還有——姑娘們的衣服也漂亮很多了耶!」

  瞧見些個熱鬧而已,這傢伙竟然興奮得跟個孩子一樣!

  冰珀繼續不搭理他。

  「師傅!我們一會去逛街吧!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傾城湊到正扶額小睡的她面前,伸手拉拉她的袖子。「我是來這裡玩的嗎?」冰珀冷冷出聲。

  「那——救完人我們再來啊!」他見她並不睜眼,頓時起了玩念,將嘴湊到她臉頰處停下,等著她自己撞上來。

  想到既可以觸到她柔柔粉頰,又可以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傾城不由閉上眼自得地無聲大笑。

  「啪!」一本醫書甩在他的唇上,他的如意算盤打歪了。

  「好痛……」他撫著唇退開,假裝無辜,「幹嗎打我?」

  「你活膩了?」她依舊扶著前額,眼神輕輕瞟向他,「眼裡還當不當我是你師傅?」

  「我本來是你師弟,是你硬要我做你徒弟的……」傾城揉著唇小聲嘀咕。

  「什麼?」眼神有冰凍趨勢。

  「沒有!」傾城忙改口,「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剛才在你邊上啊!」他已經屏著呼吸十分小心了,為什麼她還是可以察覺到呢?

  冰珀嘴角一勾,淡淡道:「那就要問你自己身上那股香味了,總是把弄得像朵花,我一聞便知!」

  「啊——我、我哪裡有把自己弄得像朵花!」他這次倒真的有點委屈,「我又不擦香粉胭脂,哪來的香味啊!」

  「不擦?每次你穿戴乾淨的時候身上總是有股很淡的香味,不是擦香粉,難道是你的體香?」她白了他一眼。

  「師傅!你不能冤枉我啊!我乃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擦香粉!」他叫冤。

  「哦?怎麼你也知道自己是堂堂男兒?」她收起笑意,「好,我信你,不是香粉味,是體香味!」

  「師傅!」他知道她嘴上說相信,其實根本就不信。看著她沒什麼表情的正經模樣,他肯定她心裡早已經笑翻了。

  不行!這種攸關男子漢大丈夫名節的事怎麼可以讓師傅一直誤會下去!他一定要說清楚,證明清楚!

  「師傅!」低吼一聲,龍傾城拉開了衣衫。

  「你?」冰珀一個眼呆,他在幹什麼!

  「師傅!」他拉住衣衫的兩邊,同時閃到她面前,「為了證明我的清白,為了還我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名節——師傅!你好好地聞聞,這味道到底是我衣服上的香粉味,還是我身體的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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