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個回眸(23)_南綾

二十三

　　記不清了多少年前了，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片段。那時，他們剛剛讀書沒多久。

　　似乎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也或許是因為那天她的心情很好，所以覺得天氣也很好。在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從春遊隊伍中逃出來的她後面緊緊跟著小小的他。

　　「姐姐，姐姐，等等我……」剛入一年級，他整天都要哭上三遍。一是因為看不到大他幾個年級的姐姐，二是因為班裡的同學都好凶，特別是男生，總是喜歡欺負他。

　　所以，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跑去找姐姐。並排坐在姐姐的身邊，他才安心地露出笑容。

　　「思人，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可可往後一躺，枕著小包睡在草地上，懶懶地開口。

　　「喜、歡？」那時的他，哪懂這個詞的意思呢！

　　「笨蛋！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懂啦！」可可對湊到她眼前的秀美小男孩白白眼，「真是煩惱啊！昨天放學的時候，我們班的班長突然拉住我和我說喜歡，還說想和我交往，搞得我現在好煩哦！」

　　「喜歡？姐姐，什麼是喜歡？」思人貪戀地看著她眼中流動的波光，裡面好像有很多星星在閃。奇怪啊，現在又不是晚上，怎麼會有星星呢？

　　「喜歡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談戀愛啊！」可可再白他。

　　「談……談什麼哦？」

　　「戀愛啦！就是一個男人想一直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她開始自說自話地研究起來，「班長是長得不錯啦，又聰明，又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他！可是，誰知道他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而且，我這麼漂亮，配他好像太吃虧了……」「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小小的男孩子突然亮了起來，「就像姐姐和我這樣？」

　　「是啦！嗯？我和你？哈哈哈哈……」聽到好玩的笑話，她在草地上大笑起來。

　　「姐姐笑起來好漂亮哦！」思人跟著讚歎。

　　「贊我也沒用哦！姐姐是不可能和你永遠一起的……除非，你可以追到我！」小女孩開著早熟的玩笑。

　　天空的蔚藍透明純淨，一如她當時的笑容，印在他的心頭，久久不去……

　　好喜歡，好喜歡……

　　姐姐，好喜歡你……

　　儘管玩了一個晚上，但可可壓抑的心情卻依然沒有舒緩下來。回到公寓，她開始放水洗澡。然而才洗到一半，大門就被人急促地拍響。

　　「來了！」打開門，門裡門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是你？」扶著壓在她肩膀上的思人，南宮哲子臉色一沉，「原來你住在這裡，怪不得我幾次找你都找不到！思人喝醉了，他一直吵鬧著要來這，我還以為是哪個女人的家呢！」

　　「喝醉了？」塞緊圍在身上的浴袍，可可挑挑眉。不會吧，他又來？

　　「你還愣著幹嗎啊！快來幫忙啊！」既然是思人的姐姐，那她也可以放心地讓思人待下了。

　　兩個都不算粗壯的女人七手八腳地將醉得一塌糊塗說著胡話的思人安置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洗手間在那——」可可同情地看著哲子衣服上的髒物，還好前兩次思人喝醉都沒有向她吐過東西，想來他對她還算是比較客氣的！

　　中聽到熟悉的聲音，沙發上的思人伸手摟住了發出聲音的人，「姐姐！」

　　措手不及的可可被他一摟，頓時倒在他身上。抬頭，迎上的是他輪廓完美的五官，細緻的皮膚還有散亂的黑髮……這突然的近距離讓她心中警鐘大響。

　　「思人……」她壓低聲音看看洗手間的門，「快放開我，我不是姐姐，我是……哲子」她迫不得已說著無聊的謊話。

　　「騙人……」微張朦朧的眼，漆黑的眼瞳灼熱地緊盯著她，「你騙人……姐姐好壞……」

　　「對，姐姐不好，那你先放開好不好……」她一邊使勁地拽著胸口春光大現的浴袍，一邊輕柔地哄著他。現在這模樣讓第三者看到了，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才不要！姐姐的身體好軟，好舒服哦……」他嗅到她身上散發的紫丁香花味，更是不肯放手。

　　「思人，你乖，你先放手……」想不到今時今日，她依舊要用這種陳年老方法來哄騙他。

　　「姐姐！」他抱著她半坐起來，迷蒙的眼傻傻癡癡地望著她，「姐姐，你好漂亮……陪我跳舞好不好？」

　　「跳、跳、跳舞？！」天啊！思人居然又有新花樣！

　　酒真是萬惡的源頭！她痛恨酒！

　　還沒痛恨完，沙發上的人已經拽著她一起起身。摟住她的腰，下頜貼住她的肩，他在她的客廳繞起了圈圈。

　　「姐姐和我一起跳舞……好開心……你知道嗎，你升入高中那年的聖誕學校舞會上，我也在，那時我就好想和姐姐一起跳個舞，可是……你被很多男生圍著，連看也沒有看到我……你總是在離我很遠的地方，無論我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你……」他模糊不清地說著、笑著。然而，跳著跳著，感覺到懷中人兒的掙扎，他又有些傷心地哭起來。

　　天啊！他又哭……她頭痛！對於他的眼淚，她是最最懼怕的，因為她對他的眼淚根本沒有抵禦能力！

　　「姐姐不想和我跳舞對嗎？」他慢慢停下，放開她，把動人的她鎖入他眼中。

　　「呃……現在的確不是跳舞的時候……」歎息，現在她能和他說什麼呢？哭泣的孩子最大啊！

　　「那姐姐你對我笑一下好嗎？」他捧住她的臉，哀求她的笑容。

　　「笑？」她現在只想哭。

　　「一下就好，對我笑一次，姐姐笑的模樣我最喜歡……嗯？好不好？」他眼眶濕潤地求著她。

　　「好吧……」可可勉強地提起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太真心卻依舊純美的笑容。

　　「好漂亮……」終於看到期待多時的笑容，他整顆心都飛揚起來，腳步輕飄身體輕飄，感覺好舒服……失神地看著她粉色的唇瓣，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撞擊著他的心。用力定住她的臉，他緩緩地慢慢地湊下他帶著弧形的性感嘴唇……

　　思人？！

　　未等她推開，充斥入耳的尖叫聲已經震響整個客廳，南宮哲子定在洗手間門口，差點精神錯亂！

　　什麼？

　　看到眼前兩人曖昧的一幕，她腦子一片空白！

　　「你們……你們竟然……亂倫！」受不了這刺激，她當下沖向門口。

　　「等一下！哲子！」這個時候，這個節骨眼，她不能讓她這樣誤會著離開啊！

　　亂倫？這是一個多麼可笑的詞！

　　「不要叫我！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怪不得你最近不理我哥，害他傷心難過！原來你們……」痛心地捂住胸口，南宮哲子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而她深愛的思人，卻依然沒放開杜若可。

　　「你……你別哭啊……」老天，竟然又來一個，饒了她吧！

　　「杜若可！我討厭你！我絕對不原諒你！我恨你們兩個！」傷心憤然地甩下話，哲子飛快地奪門而出。

　　亂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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