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納蘭 > 現代美女與野獸 | 上頁 下頁
十二


  這種長篇言情戲裡才有的臺詞,真正聽到耳朵裡,讓溫柔大覺有趣,微微一笑,也不再接口。

  這淡淡一笑,卻美得叫林偉倫一陣炫目。相比那個太精明太能幹太有錢太美麗,條件好得讓所有男人抬不起頭、不敢染指的溫情,這個名叫溫柔的女人,實在更能引起男性的獨佔欲。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林偉倫一個,一曲才罷,就有一長串的人上來邀舞,都是商場熟人,林偉倫也不好給人碰釘子。才一猶豫,溫柔已轉到別人手上去翩翩共舞了。而他自己,立刻也被其他來約跳舞的女人纏上。

  溫柔一邊跳舞,一邊忍著眼前舞伴那色迷迷的眼光,聽著那露骨的話語,心裡老大不耐煩,實在不願應酬在場這些人上人。這些人說的話全都虛偽不堪,骨子裡全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財勢。一大幫商場對手在一起,表面上熱絡無比,暗地裡,誰都想捅對方一刀,這種人真讓她厭煩,這個宴會也讓她討厭,她真想早點兒脫身。可這是個通宵宴會,想到要在這個充滿了虛偽和謊言的地方過一夜,她就覺得難受至極。

  最要命的是,當她成了大部分男人邀舞的對象後,也就順理成章,立刻成為大部分女人仇恨的對象。

  旋轉在舞池中,一邊賠著笑臉和一個人聊著她完全沒有興趣的事,一邊暗中冒汗,頂著從背後射來的殺人目光。

  好幾次和林偉倫在舞池中擦肩而過時,那個一直拉著林偉倫跳舞的年輕女郎冰冷的眼神就立刻惡狠狠地刺過來,有幾回,甚至故意撞到她身上。

  溫柔暗中歎氣,幸好不是所有的有錢小姐都像這位何氏船業的千金這麼蠻橫任性不講理。也幸好,在她保持風度眼看就要保持不住,疲憊厭倦到極點的時候,這支舞終於結束,而在其他男人圍過來繼續邀舞之前,溫情已帶著一陣風過來了,拉著她的手就殺出重圍。

  在財大勢大,美麗精明又難纏的女士面前,男人怎敢不做足鳳度,再沒半個人膽敢阻攔。

  溫情笑盈盈對溫柔低聲說:“我要上洗手間,陪我去。”一邊說,一邊拉著溫柔把一大群貴客扔下,離開舞廳,步上了一側的走廊。

  等到離開了舞廳,溫情才用不應是初識者應用的語調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剛才看到你,可真嚇了一跳。”

  溫柔笑吟吟地把自己和林偉倫之間的事講了一遍。

  溫情失笑,“看來這個大情聖要在你身上吃大虧了。”

  溫柔用浪漫的語調說:“我也不想啊,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兩個人相視而笑。

  不認識的人看到這兩個同樣姓溫同樣美麗的女子很可能會把她們當做姐妹。而事實上她們確實是姐妹。當然溫柔是“溫氏財團”總裁溫遠志和美麗的情婦的私生女兒,是不被承認見不得光的。溫遠志本人是靠老丈人家的財勢發跡的,所以他根本不能給溫柔任何名分,而他本人也未必想要給溫柔正名分。好在溫柔對這個提供精子讓自己生在人間的男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指望進他的家門。不過她與溫情兩姐妹卻是相知相惜,感情非常深,並不因為父親的事而有什麼心結。畢竟現代人,什麼都想開,才不會處處給自己增加苦惱呢?

  溫情雖是溫家財產的繼承人,集團的總裁,在地位上和溫柔不可同日而語,但私底下,她對這個妹妹也是非常看重的。

  這兩個同樣美麗也同樣聰明的女人拋開血緣關係不談,彼此也是極好的朋友和知己。

  在這種奇特的情況下見面,都很高興,說說笑笑地走到了洗手間門外。

  溫情進去,而溫柔卻沒有進去,站在外面等著。可是等了很久,卻沒見裡面的人出來,溫柔暗暗奇怪,忍不住推門進去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冷氣,我的老天,這可是限制級鏡頭。

  裡面一男一女正抱著擁吻得忘乎所以。這女的美麗男的英俊簡直可以拍成照片到街上去賣錢了。

  溫柔笑著拍手,“精彩極了。”

  兩個人急速分開,溫情臉上飛紅,嗔怒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溫柔看到那男子,心中暗贊一聲。一直以來,溫情主掌一個大集團,人又極能幹,指點江山,調兵遣將,自有威儀。很多男人站在她面前,不自覺矮了一截,完全被她的光彩掩蓋住了,不但是黯然失色,簡直連顏色都沒有了。可是這個男人只站立在那裡,就自自然然有一種簡直只有在小說上才看得到的英雄氣概,無論在氣勢上,氣度上都毫不遜於溫情。二人站在一起,給人一種英雄美人,相得益彰的感覺。天地間,只有這樣的人物才可以配得上溫情。

  溫柔在心中給他打了一個非常高的分,口裡笑吟吟地說:“對不起,我這就出去,二位可以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吧。”

  那個英俊好看又有英雄味的男人有些驚奇地看她一眼,“你是……”

  溫柔笑著伸出手,“我是她妹妹,叫溫柔,你好,如果你可以入選我未來的姐夫之位,我給你打九十分。”

  溫情為之氣結,溫柔從來沒有見過沈逸飛,可一見面就像她嫁不出去似的趕緊把她推了出去。更重要的是,她連人家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她們姐妹的關係給說出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推心置腹到什麼地步了呢。

  沈逸飛哈哈一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溫柔含笑點頭,“我對你也很有信心。”

  溫情氣得喝罵:“溫柔,別胡鬧,這種亂闖女廁的色狼,你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要開染房,你對他笑一笑,他就以為你對他有意思了。”

  沈逸飛訝然驚叫:“難道你對我竟然沒有意思嗎?莫非是我會錯意?那你剛才幹嗎非禮我,強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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