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納蘭 > 今之英雄與美人 | 上頁 下頁
十九


  “沈,別再固執,收回你的信,你和她相隔著十幾個宇宙呢……”

  “對不起,海倫,我的手機可能壞了,下次再聯繫吧!”不理對方連續的呼喚,沈逸飛乾脆地合上手機,對凝視他的溫情展開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

  溫情已經沒有再翻看文件,一直凝望著他,此時微微揚眉,極輕微的動作,卻清楚地表明瞭詢問的意思。

  “沒事……”沈逸飛還想再說什麼,卻忽然覺得一股深深的疲倦湧上來,一時什麼也不想說,只是做了個讓溫情繼續工作的手勢,隨後重重地在沙發上坐下。

  溫情略略皺眉,不贊同地看著沈逸飛,輕微的責備很自然地從眸子裡流露出來。

  “我從來不知道,人的眼睛可以傳達種種微妙的感情。或者,溫情,只有你的眼睛所流露的一切,我才能清晰地感覺到。”沈逸飛凝望溫情的眼睛,幾乎是囈語般低低地說。

  溫情微微一笑,眉頭微揚,眸中的笑意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沈逸飛忽然大笑了一聲,用力揮揮手,“行了,沒事,快做你的事。”

  溫情最後深深地看他一眼,確定他仍然沒有決定或是根本沒有準備好要說,也只微微一笑,繼續批閱文件。

  沈逸飛靜靜地坐著,默默地凝望溫情。看她專注的容顏,看她明淨的眉眼。他的生命中也曾經歷過許多豔遇、很多愛情,為什麼,卻獨獨貪看她的容顏身影?

  喜歡看她專注工作時身上煥發的光彩;喜歡看她快樂開心時眉稍眼角的歡娛;喜歡與她說笑,聽她的聲音響在耳邊,不必明白意思,已覺得是世界上最優美的音樂;喜歡抱她在懷中,感覺到她的體溫,回應著她的呼喚;喜歡一次又一次地騷擾搗亂,惹她氣惱,看她又怒又嗔又是生氣又是歡喜的神情變幻,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但是……終究是與她隔著幾十個宇宙嗎?

  鬱悶的感覺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艱澀起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就明白,並最終決定面對,但聽到別人在耳邊提起時,他仍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煩悶。

  煩躁的感覺實在令人難耐,沈逸飛幾乎是下意識地又拿起酒瓶。

  “溫氏總裁辦公室裡的極品藏酒我可能賠不起。”

  剛才的笑話,現在似乎變成了一個諷刺被丟回來。沈逸飛幾乎是帶著冷笑,把酒倒滿仰頭喝幹,然後猛然在沙發上向右側翻,躲過正對著鼻尖扔過來的鋼筆,“不用這麼小氣吧,才喝了你幾口酒。”

  “我不能容忍的是,你以這種方式糟蹋我的好酒。”溫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沈逸飛不以為然地挑挑眉頭聳聳肩,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站起來,一抬腿,刻意半坐到堆滿文件、在傳說中價值幾十萬的辦公桌上。在溫情略帶嗔怒的眼光裡,他仰頭再幹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杯放在辦公桌上,眼睛順勢也惡狠狠地盯著桌面足有一分鐘,大有要憑著眼力把桌子燒穿兩個洞的氣勢,最後終於確定,這種看不出任何特色,純屬燒錢的東西,的確很容易引起人的破壞欲。

  溫情眉頭微蹩,終於確定事態似乎比想像中的更嚴重,無聲地放下手裡的所有文件,她半站起身,貼近他,“到底怎麼了?”

  沈逸飛默默無語,只靜靜地望著溫情詢問和關切的眸子,眼睛裡的光芒漸漸熾熱,那熱流化做灼熱流散全身,不知是因著酒的後勁,還是其他心情的起伏,他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滾燙起來,異樣的熾熱似在衝擊著心臟,一顆心也隱隱被燒得疼痛不已。不可抑制的衝動使他猛然伸手,把溫情整個人隔著辦公桌抱了起來,隨著溫情的一聲尖叫.滿桌的文件飛散,酒瓶酒杯一起被撞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濃郁的酒香即刻撲鼻而來。

  溫情失去重心,被迫倒在他身上,兩個人一起半躺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臉貼著臉,姿態無限曖昧。

  溫情努力要掙扎起來,“我的文件……”

  “別管它!”沈逸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吻下去,“讓它去見鬼。”

  溫情氣極了、扭頭閃避不計他得逞,雙手拼力要推開他,“你瘋了,你知道這些文件涉及多大金額的交易嗎?出一點兒差錯,會損失多少錢?!”

  “見鬼的錢。”沈逸飛收緊雙臂,不讓她掙脫出去。

  “我絕不放什你。”他一直在收緊的雙臂,一次次落下的熱吻,似乎在昭示著什麼,這忽然間自他口中說出,自她耳內傳入,響在她心間,也落在她心頭的誓言。

  一直在拼命扭頭,不肯讓沈逸飛吻到的溫情忽然停止了掙扎,明麗的眼看向沈途飛那充滿著熱與痛的眸,在他飛快吻下來之前,忽然伸手,撫上他的眉頭,一次一次輕柔地撫摸,撫平他不知不覺蹩在一起的眉峰,然後輕輕地笑出聲來,“就算你要放開我,也要問問我是不是會放過你啊?”

  在沈逸飛臉上的怔愕還來不及化為狂喜的笑意之前,她無比迅捷地吻向他,吻他寬廣的額、吻他灼熱的眼、吻他端正的鼻,然後是不知何時竟有些輕顫的唇。

  沈逸飛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眼,自胸膛深處發出一聲驚喜的歎息,然後用盡全身的力量將懷中無限美好的身體抱得幾乎要與自己融為一體,低下頭,全心全意回應她這一刻的溫柔。

  當兩個人喘著氣再次分開時,都可以看到對方頭髮散亂、面紅耳赤的狼狽樣,也都可以看到彼此眉目間飛揚的異樣光彩,眼神裡意猶未盡的戀戀不捨。

  沈逸飛略平定了一下呼吸,自辦公桌上跳下來,雙臂間卻還抱著溫情,大步往外走。

  “你幹什麼?”溫情幾乎是驚恐地叫了出來。

  “我們今天約會。”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在辦公。”她嚴正的聲明,但聲音卻並不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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