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米子米 > 麻雀追鳳凰2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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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響起,進來的人讓豔人狐疑地緊緊鎖上眉頭。 她剛剛正在想是否要去跟倪俊傑道歉,早上自己的舉動真的過火了一點!誰會知道他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不過現在杜可辛的出現,讓她再一次遺忘這件事。 杜可辛微微一笑,聳聳肩:「需不需要我預約過之後再來?」 「當然不用,既然來了就請坐吧?」 杜可辛走到她桌前,放下一封信。「這是某人叫我轉交的。」 「某人?」瞪著那白信封,她面露警覺之色。 「到今天正好滿一年,我來現我的諾言。」 一年…… 隱隱作痛的傷口再度發作,殷豔人瞪著信封,強忍著立刻拆開的衝動。 「這封信為什麼由你轉交?」 「你從來沒懷疑過,為什麼他死的時候我會出現嗎?」 豔人抬起眼,冷冷地注視著杜可辛。「有什麼好懷疑的?他知道我好勝,臨死前還要擺佈我一次,如此而已。」 杜可辛終於在沙發上坐下來,表情有些恍惚。「他死之前,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像是被巨雷擊中,豔人愣在當場動彈不得! 「我回美國之後果然如你所言,在華人界受到排擠,龐大的債務幾乎壓垮我跟我父親。知道他回到美國的消息,我決定去找他……」她澀澀一笑:「那是走投無路之下的唯一辦法,我可不是安著什麼好心眼去的。誰知道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了……」 想到那種情況,她的心狠狠糾結! 「那時候他的精神已經很差了,我本來想打電話叫你們過去,但是他一直不答應;我不願意讓他生氣,於是就在醫院裡陪他度過最後的那半個月。」可辛長長地歎口氣:「那半個月裡,我們聊了很多,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說著,她抬起眼。「我比你更早認識他,但可惜的是我沒有把握機會跟他學習,我只能說上天待我不薄,還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豔人低下頭,無言地注視著那信封,強忍著淚水。 「這是他交付給我的最後工作,如今我已經幫他完成了。」杜可辛輕鬆地呼口氣,澀澀然笑道:「當我努力『扮演』一個壞人的角色時,才真正知道,好人真不好當。」 豔人知道她是指在葬禮上那一幕,也真是辛苦了她!這一年多以來,她持續背負著「群英叛徒」的頭銜過日子,持續當一個「壞女人」。 「辛苦你。」她只能這麼說。 「不,我很樂意為他完成最後遺願,雖然我很嫉妒你,為何那關愛的眼神並不是注視著我,而是你?如果早知道你會是我最大的敵手,我該念完書就回來群英,而不是等到家父生意失敗才回來群英當叛徒。」 杜可辛說得非常直接,她們之間因為顧達遠而有了某種神秘的聯繫跟瞭解;這很難解釋,但她們似乎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更瞭解對方的心情。 奇異地,她心裡有種莫名的解脫感—— 她多麼渴望當時能陪在他身邊,但是那已經不可能。 這一年來,他孤獨纏綿病榻、一個人獨自死去的景象一直糾纏著她,讓她一再自責、陷入痛苦的深淵而不可自拔! 如今知道他臨終之前身邊終究還是有人陪伴著他,她總算稍稍能心安……想到這裡,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來! 「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謝謝你……」 杜可辛起身,無言地凝視了她許久之後才輕輕地開口:「你不用再自責了,那並不是你的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她好像真的能瞭解殷豔人對顧達遠的愛……那在別人眼裡顯得荒謬無稽的感情。或許正因為能夠瞭解,所以她願意為他們扮演一整年的「壞蛋」?也許是吧。也許她也為自己的過去感到愧疚,也或許還有其它更私人的原因,但那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她的任務終於完成,她再也不欠誰了! 豔人說不出話來,淚水模糊了雙眼,聲音梗在喉間無法言語,好苦澀的感覺……這說不出來的悲傷,到底該從何說起啊…… 杜可辛朝她微微頷首,無言地轉身離開。 她沒有立刻拆開信件,她只是瞪著那封信許久——信裡曾說什麼? 他最終的擺佈? 她不肯如他所願! 殷豔人將信件塞進皮包裡假裝沒這回事,但是她的心在淌血…… 夜裡,她回到公寓之後,在漆黑的屋子裡點亮了一盞小小的燈,面對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她拆開這封整整放了一年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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