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築淩 > 懷春曲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他回頭望了一下人潮,嘖嘖稱奇:「看來真的是有得等了。」

  「請問你是上官鏢局的鏢頭嗎?」

  一位年輕人突如其來的問道,令上官晉有點訝異。「是,有何指教?」

  「不敢,我是受人之托在這兒等候你們的來到。」

  「受誰之托?」上官晉狐疑地問,要來這兒看病也是臨時決定的,有誰會知道他們的行蹤?

  「他只說是你們的兄弟,已經跟華光藥廬的大夫約好這時間看診,請你們隨我進來吧!」年輕人有禮地迎請他們入內。

  兄弟?不會是那只死狐狸吧?「閣下是?」

  「我是大夫的助手,快請進吧!」他領在前頭走了進去。

  上官晉撇了撇嘴。「看來是帝狐安排的,他的動作還真是迅速。」他看了一眼靳袁皓,「不用排隊你該高興點,還繃著一張臉,你想嚇誰啊?」

  「廢話說完了嗎?」靳袁皓不理會他,抱著楚楚進了醫館裡。

  「我又說錯什麼了?」他無辜地跟了進去。

  靳袁皓將楚楚平放在診療床上後,有些不安的問道:「她還好嗎?」

  大夫仔細瞧了瞧傷口後說:「雖然傷口很深,卻也只是皮肉之傷罷了。」

  面無表情的大夫不慌不忙地診治著楚楚的傷,淡漠的神情,沒有懸壺濟世的醫者應有的熱忱,令靳袁皓有些意外。

  「但是她一直昏睡不醒,血也流了很多,真的沒事嗎?」

  「我想你們應該有讓她服用一些藥材吧?」

  靳袁皓點了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昏睡不醒正是因為那些藥材所致,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多休息,少點牽扯到傷口的機會,至於血流過多這點……」大夫看了看他們,「看你們的裝扮,應該是江湖中人,既是見多識廣,不用我多作解釋你們也該瞭解。」

  大夫清洗了沾血的手坐回案桌前,寫下一些藥名,拿給方才帶領他們進來的年輕人後,又對他們說:「所幸之前你們有先初步處理了病人的傷口,要不然若放任她的傷口不管,那只手恐怕就廢了。」

  聞言,靳袁皓和上官晉吃驚地看著他。

  有別於他們的緊張,大夫仍舊淡漠地說:「不過你們還是拖延了些時間,以至於她的傷口有些棘手,我雖然已經為她包紮好,但傷口的疼痛會令她這般弱女子難以承受,加上為了避免使她碰觸到傷口,所以我讓她多睡一陣子。至於我開的藥除了能讓她生筋長肉外,最著重的是補充她失去的血氣,因此不管她是否能開口喝那些藥,你們都要盡其所能地讓病人飲下。」

  「多謝大夫。」冷淡的語氣令靳袁皓有些難以適從,以他這種態度竟然還能令人對他趨之若騖,真令人料想不到,不過他簡潔有力的判斷卻令他信服。

  「閣下毋需客氣,若沒事請回吧,外頭還有很多病人排隊看診。」

  「那不打擾了,告辭。」靳袁皓小心翼翼地抱起楚楚。

  「不送。」

  他們走出醫館外,那位年輕人便將包好的藥材與藥單一並遞給他們。

  「你們大夫多大年紀了,怎麼一臉冷冰冰?」上官晉好奇地問道,那副神態跟之前的靳袁皓有得比。

  「應該四十好幾了吧?我不清楚。」年輕人憨憨地笑道。

  「真看不出來已經有四十歲了,不愧是當大夫的,保養得還真好。」上官晉對年輕人也笑了笑,「我們告辭了。」「慢走。」

  上官晉上了馬車後,看靳袁皓終於松緩了心神,也開心地道:「就說你杞人憂天吧?大夫都說沒事,你可以放寬心了。」

  「楚楚沒事當然是最好,我們回揚州吧!」

  「也好,回到揚州後,就可以舒服地休息了。」他疲憊地伸了一記懶腰,乏力地打了個呵欠。

  第九章

  一回到揚州,上官晉與靳袁皓便各自回府。

  靳袁皓抱著昏睡的楚楚一回到靳府,難免引起不少虛驚,尤其以魏立謹最為緊張。他不懂為什麼自楚楚姐姐帶他來投靠舅舅後,便接二連三地受傷,不是傷了脖子就是生病,現在連手臂也染紅了一片,他真的很替楚楚姐姐難過。

  靳袁皓見魏立謹跟他來到擎嵩閣門口,雖然知道他很擔心,但是現在楚楚最需要的除了休息還是休息。

  他歎了口氣。「你的楚楚姐姐會沒事的,她現在虛弱得很,你讓她好好睡一會兒,等她好一些了,你再來看她好不好?」

  從未見舅舅如此疲憊,他乖巧地點頭答應,「好,我等楚楚姐姐好一點再來看她,舅舅,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嗯!幫舅舅把門帶上。」他笑了笑便轉身走了進去。

  魏立謹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很清楚他也在為楚楚姐姐擔憂。他原以為舅舅這趟去報仇應該會極為順利,因為那個俊美的大哥哥也有跟去,他們不是都很厲害嗎?怎麼楚楚姐姐還是受傷了?

  他想要變強,變得比舅舅他們更強,他要保護楚楚姐姐,不讓楚楚姐姐再受傷了。年紀尚輕的他,在心裡重重地起誓,隨即昂首闊步地離開擎嵩閣。

  將楚楚安置好後,靳袁皓便請福伯下去煎藥,然後就這樣一刻也不休息地守在她身旁。凝視著沉睡中的她,他心中有如千軍萬馬在奔騰似的難受,為何他一再地讓她受傷害,難道他是一個受詛咒的人?只要與他一親近,就會被連累嗎?

  他恨,恨這樣無奈的現實。無力與天對抗的結果,就得任意受牽制嗎?往事已不堪回首,當他好不容易再一次敞開心胸地去愛一個人之後,他便不會再輕言放棄,他絕不屈服,他就不信贏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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