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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聶靖天沒有說話,只微微勾笑。

  “我愛你十年了,為什麼會輸給她?”羽柔抹拭潰堤的淚。

  疲累地無力回答,聶靖天在心底輕歎。

  愛,就是愛上了,並無所謂的先來後到之說。更何況,他也從未愛過羽柔……

  “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付出那麼多,你從未回頭看我一眼?對你而言,我只是你發洩寂寞的對象嗎?我對你的愛,絕不輸給巫糖香,為什麼你不能在乎我一點?”羽柔精緻的容顏上,有著哭花了的妝、血漬,還有滾燙的淚水、。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你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把我摒棄在外。”

  聶靖天蜷起拳頭,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液。

  愛情能施捨嗎?對他而言,他做不到。他的心很小,只夠容納巫糖香一人。

  “就算你沒有愛過我,可不可以把我放在心上,就算是一秒鐘也好……”她好恨、好恨巫糖香奪走了他。

  紅色跑車一路狂飆,巫家終於出現眼前。倏地,羽柔腳踩刹車,跑車停在巫家大門前。

  聶靖天睜眼,拉攏黑色皮衣遮住泛流的血紅。

  “對不起……”費力下車前,他嘴唇微微掀起。

  羽柔看著他漸遠的背影,淚水灼心,趴在方向盤上痛哭起來。

  她聽到了,很輕很輕的聲音,卻有真誠重量,揪得她肝腸寸斷。

  為什麼她掏心付出的愛從未有一絲一毫的回報……

  胸口熾烈的疼,比不上一顆想念灼人的心。腳步沉重地邁進巫家,勉強自己咧開她所熟悉的笑容。

  “阿不拉”見到聶靖天,搖著尾巴親切地磨蹭他的腳跟。提不起力氣,隨意牽動嘴角當作打招呼。

  站在庭外感覺出內廳熱鬧忙碌的氣息,尖銳笑聲在他漸而渾濁的腦袋成了一項折磨。

  輕晃沉重的腦袋,眨著迷蒙的視線。

  “咦?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啊?居然穿黑色皮衣來迎娶?”巫豔兒首先發現立在門口的男子。

  她不滿的抱怨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紛紛投以目光。

  巫蝶衣婉柔一笑,步上前。“你終於來啦?!雖然遲了四十分鐘,不過我想不礙事的。”

  感覺胸口熱燙的液體不斷地湧出,下意識將皮衣縮得更緊,聶靖天撐起笑臉。“香香呢?”

  虛弱的聲音,少了氣勢,巫蝶衣沒有注意到,正準備開口就被某個婦人沒禮貌地拉走。

  “就你一人來?還一副什麼都沒準備的模樣?”巫豔兒指尖想戳卻不敢戳地在空中亂晃。“你是來退婚的啊?”

  聶靖天微微瞪她一眼,兀自踩著蹣跚的步伐上樓。

  “瞪什麼?比凶誰不會啊!”巫豔兒對著他背影猛揮空拳。

  哼!目送著他背影,眼光不意地瞧見——

  咦?怎麼“阿不拉”走過的地方,斑斑血漬蹄印,它受傷了嗎?巫豔兒狐疑地上前查探豬蹄,細喃:“沒有傷口啊,怪了,這血哪來的呀?”

  聶靖天斂緊眉,輕推開房門。

  巫糖香身著削肩白紗新娘禮服,眼兒瞬也不瞬地盯著掛鐘,等了一夜,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此刻早已過了約定時間,他仍未出現,難道他反悔了,決意回去組織,丟下她一人?

  淩晨的低喃聲,這時才悄悄溜回腦海,她恍然大悟,哭腫的眼眶再度紅了起來。他早擱下歉意,是她自己不識相,還期盼自己能改變他什麼……

  想不到自己執意的信任,卻又換來他狠心的欺騙。

  沉痛的哀傷狂湧上她心扉,當不成新娘,哭了也無所謂吉不吉利了吧?!

  終於見到她了!聶靖天寬心肆笑,拖著疲乏的腳步佇立在她身後。

  “小肉餅。”屬於她的氣味,沁入心肺。

  巫糖香聽見叫喚聲,緩緩回身。“你……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怎麼哭了?”無聲說道,嘴角彎起她熟悉的唇型。

  “我以為你丟下我了……以為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巫糖香垂下眼眸。

  “我會……永遠賴在你身邊不走。”一樣無聲的宣示。

  巫糖香輕咬嫩唇,掀起長眸,朵朵淚花綻放。

  “今天……你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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