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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要要要！”雙眸亮起，淩若紗笑著拚命點頭，脫下高跟鞋，隨手又往角落丟去，不等賈淑釹開口，她拔腿就往餐廳沖。 　　今天中午她到醫院看完奶奶後，來不及吃中餐便急著趕到學校上課，下課回到莫家，又隨即被拉來練習跳舞，直到現在晚上八點了，她一口飯都沒吃，快餓死了啦！ 　　賈淑釹閉眼，吸氣，呼氣，睜眼，步伐優雅地往餐廳走去，在淩若紗身旁的位子坐下。 　　“老師，吃飯皇帝大，等吃飽後再來練習啦。”淩若紗興奮地搓搓手，又摸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看著廚娘布上道道香味四溢的精緻菜肴，趕緊用手背擦擦快流出口水的小嘴。 　　“好吧，現在我們一邊吃飯，我一邊教你用餐時該注意的禮儀。” 　　淩若紗拿起筷子，挾了一塊煙熏鮭魚往嘴裡塞，一邊咀嚼，一邊說道：“老師，用餐時間就算是休息時間了咧，你快吃飯，別理我了。” 　　“嘴裡有食物，不要說話。”賈淑釹指正她，視線瞄向她的臀部。“還有，坐椅子只能坐三分之一。” 　　小屁股往前挪了挪，淩若紗拚命挾菜，彎著身子埋頭繼續苦吃。 　　“莫少奶奶，應該是以食物就口，不是以口就食物。你這種吃相，讓其他人看見，是會被嘲笑的。”賈淑釹握緊雙拳，繃緊的嗓音摻雜怒氣。 　　淩若紗突然抬頭，雙頰因塞滿食物而鼓起，眼睛溢滿淚光，雙手抓住脖子。 　　“怎麼了？噎住了？”賈淑釹和站在一旁的廚娘都被嚇壞了。“快快快，快把嘴裡的食物吐出來，再喝口水。” 　　“莫少奶奶，吃飯時應該細嚼慢嚥，而不是狼吞虎嚥，你這個樣子——” 　　淩若紗搖搖頭，吞下嘴裡的食物，瞅住廚娘，開心地噴淚。“嗚……好好吃，怎麼做的？”她的手指著那道烤得香酥的橙汁鴨肉。 　　廚娘一愣，跟著笑了，解釋做法。“我是先用黑胡椒和特殊香料來醃漬鴨肉，再經過慢火熏烤後，淋上用高湯、百里香、新鮮橙汁和楓糖調製成的醬汁，最後再淋上些許進口的橘子酒就行了。” 　　“吃到那麼好吃的食物，激動得心臟一直怦怦怦怦跳，怎麼辦？我一定會興奮得死掉啦～～”鴨肉融著水果香的酸甜滋味，留在齒頰間久久不散，淩若紗表情誇張，雙手緊緊壓著胸口，感動地望著廚娘。 　　廚娘繼續呵笑，賈淑釹氣得臉都黑了，咬牙說道：“莫少奶奶，就算食物好吃，你也用不著如此誇張，你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淩若紗餓壞了，根本沒有注意聽她說話，繼續低頭猛吃、狂吃。 　　一會兒後，淩若紗吃飽了，拍拍肚子，連續打了幾個飽嗝，看到賈淑釹一口飯菜都沒動，她尷尬地摸摸頭。“老師，你慢慢吃沒關係，我出去等你。” 　　淩若紗站起身，快速往大廳走去，懶洋洋地將身子陷入柔軟的沙發裡，按下電視遙控，一邊看著櫻桃小丸子的卡通，一邊哈哈大笑。 　　黃狗拖著已瘸的左腳，緩緩趨近過來，舔舔淩若紗的裸足，她微彎身子抱起黃狗，讓它坐在她腿上，憐愛地撫摸著它的頭。 　　看了一會兒卡通，眼皮酸澀，有點困了，她大剌刺地就往沙發躺下，合上雙眼，黃狗趴在她身上，跟著她一同入睡。 　　賈淑釹走到客廳，見到淩若紗的左腳擱在沙發上，右腳垂在地板上，深深熟睡。賈淑釹反常地沒有叫醒她，選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靜靜瞪著她，不到三秒鐘竟哭了。 　　她擔任美姿美儀老師二十多年，今天是第一次受到挫折，遇到淩若紗這種如此不受教的壞學生，啊啊啊啊～～真是氣死她啦！ 　　她的淚水直到莫仲禕和莫裡龍下班回來時，才緩緩止住。 　　“哎呀，這丫頭怎麼躺在這睡著啦？”莫裡龍看到沙發上的淩若紗，訝異地說道。 　　莫仲禕走到沙發旁，瞪著淩若紗。這是什麼睡姿？她究竟是不是女孩子啊？甚至還睡到流口水了！ 　　賈淑釹走到莫仲禕身旁，將今天淩若紗不聽話的表現統統抱怨給他聽。“……總之，莫少爺，恕我無能，無力教導好莫少奶奶，您另請高明吧。至於那十萬元學費，明日我會送到您公司還給您。”話落，她迅速離開莫家。 　　“哈哈哈哈，這丫頭真行，竟然把老師給氣哭了。”莫裡龍搖頭失笑，步上樓回房了。 　　莫仲禕無奈地籲口氣，將淩若紗身上的黃狗抱到另一張沙發上，接著，將她打橫抱起。 　　她睡得沉，臉自動偎向他的頸項，他感到肌膚傳來一陣濕意，知悉她將口水沾在他脖子上了，他翻翻白眼，認命地抱著她回到二樓客房。 　　進了房間，莫仲禕將淩若紗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他的手卻突然被她緊緊抓住。 　　“怎麼辦？我一定會死掉……”她發出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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