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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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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兒,阿姨好想你呀!」 「阿姨。」她抬起頭,遲疑的叫了聲,原來慧靜師太是她的阿姨啊!幸好慧靜師太親切的握住她的手,否則她的口水一定會掉下來。 「你這無情的孩子,才嫁給敖宮主一年,連阿姨都不認得了嗎?」 嫁?戲情呆愣在當場,我的媽呀!原來她「早」已經嫁給敖燁,她是他的妻子! 是天要亡她嗎?早上敖燁還想殺她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忍不住又吞一口口水,下意識的舉起手摸摸脖子。 「情兒看來似乎不太對勁。」原坐在一旁的悟心大師也走向她。 這就是悟心大師啊!戲情看了他一眼,不知要如何開口。 回廊外飄進了低沉渾厚的聲音。 「悟心大師太多慮了,情兒一向如此,靜靜的,不多話。」來人正是敖燁,他換上了黑色金邊的衣裳,看來更威嚴。 「敖宮主誤會了,老衲的意思是情兒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悟心大師說。 敖燁輕輕的笑了。她發誓,那看來像是惡魔的詭笑,很可怕。 「我和情兒感情這麼好,我怎捨得讓她生病呢?」他走過來,一把摟著她的肩,略俯下身子,犀利的黑眸瞅著她,「只是今早潛進來一名刺客,嚇了你一跳,是不是啊?情兒。」 他的語調雖輕、雖柔,但銳利的眸子向她宣佈著;要是她敢答不是,她就死定了! 「是是是!」憶起紅衣女子慘死的狀況,戲情忙不迭猛點頭,而肩上敖燁的大手仍讓她戰慄不安。 敖燁滿意的一頷首,大掌更是警告似的將她摟緊了些。他從容不迫的說:「悟心大師、慧靜師太請上座。」 用膳時,敖燁趁著和兩位貴客閒談之余,不忘和戲情說上幾句「體己話」,這看在悟心大師和慧靜師太眼裡,認為他是個好丈夫,但戲情卻如坐針氈,深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敖燁腰上的利劍就會朝她的咽喉刺來。 午膳的佳餚比早上的更精緻、豐富十倍,但戲情卻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吃完飯,一行人移往花廳,敖燁吩咐玉羅婆婆泡了壺龍井,讓人人手上皆一杯熱茶。 迷人的茶香卻撫慰不了戲情不安定的心。她偷偷拿眼角瞄著敖燁,她真不明白,他一會兒像冷酷無情的陌生人要取她的性命,下一刻又變成溫柔多情的丈夫。這個男人,有多重面貌,真是太可怕了! 眾人聊了一會兒,言談之中,戲情瞭解了兩件事——她的母親和慧靜師太是親姊妹,也是峨嵋派弟子,卻和少林寺悟心大師收的俗家子弟司徒容相戀,兩人談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愛情,最後她娘——席湘兒還了俗,與司徒容成親,成為武林中人人稱羨的俠侶。 戲情聽了感到十分興趣,卻也覺得奇怪,以一對俠侶夫婦而言,沒道理她是武功白癡呀!要是她會個一招半式,也許能拿來對付敖燁,但想歸想,現在的她只有待宰的份。 午後的時間似乎特別冗長,戲情昨晚沒睡好,早上又受了驚嚇,坐在這裡聽的不是武林大事,就是貪官污吏如何剝削人民,聽得她頭昏昏、腦鈍鈍,好累呀! 她輕輕打了個呵欠,眼睛都快閉上了。 「看來情兒累了。」慧靜師太憐愛的笑說。「還是先回房歇著吧!」 什麼?要她回那個房間去受虐,她又不是有病。 「不!我不累。」她的三魂七魄迅速回籠,強打起精神。 豈料,悟心大師起身說:「多謝敖宮主的招待,貧僧和師太也該告辭了。」 什麼?戲情美眸一瞪,開什麼玩笑!這兒有兩隻母老虎等著把她生吞活剝,還有可怕的丈夫要殺她耶!慧靜師太是她的靠山、是她的保命牌,怎麼可以走呢? 「不在齋鷹宮小住數日嗎?」敖燁嘴上帶笑,卻言不由衷的說。 慧靜師太也起身。「不了,貧尼尚有事要回去處理呢!」 天哪!戲情的腦海中霎時閃過紅衣女子慘死的畫面,情急之下,沖過去一把抱住慧靜師太。 「不行!不可以回去,你要把情兒丟在這地方自生自滅嗎?」一喊完,她立刻感覺到背後有兩道冰冷的視線「殺」過來。 慧靜師太錯愕不已。「情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戲情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美眸蓄著淚水。她要怎麼說呢?說那個偽裝溫柔體貼的丈夫要殺她,誰會相信嘛! 「我就說情兒被早上的事嚇壞了。」敖燁的大掌又無聲無息的貼在她肩上,「情兒,別胡鬧了,回房去好好歇一會兒。」 「不要!」戲情嚇死了,深怕被敖燁一把抓回去,更用力的抱緊慧靜師太。「我要跟你走,我要跟你回去,我不要留在這裡!」 一股無名怒火心中燒,敖燁的劍眉不禁鎖得死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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