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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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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斂走向前,攫住阿哀。 阿哀被押著離去前,回頭對著娃兒笑著,叮囑道:「娃兒,為我、為你死去的娘、福伯、春姨,好好的活著,保重自己。」 娃兒怔愣在原地,腦海裡浮現小時她和阿哀一同嬉戲的情景,大她七歲的阿哀總像個姐姐般無微不至的呵護她、照顧她…… 她生病時、生氣時、快樂時、悲傷時、身旁永遠都有她的陪伴。現在,為了她,阿哀又要杠下殺人的罪名…… 不—— 「不——」娃兒頓時淚如雨下,顛簸的奔向前,口裡喊著—— 「兇手不是她,是我,是我要殺了艾福晉,兇手是我,那把匕首也是我的。」 娃兒被關進宗人府已經兩天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目前的情況如何。 當娃兒衝動的自白以換來阿哀的清白時,傅炎的心仿佛被撕裂了,像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心上啃咬著。 當娃兒被風斂帶走時,他衝動得幾乎想殺出重圍,帶著娃兒逃離這一切,是巴圖即時制止了他—— 「主子!別意氣用事,小心連累王爺和福晉。」 這句話喚回了他殘存的理智。是的!他萬萬不能連累阿瑪和額娘,但是,他要用何種方法救娃兒? 他焦慮、擔心,幾乎天天夜不成眠。 他想盡了辦法,仍是無法踏進宗人府的監獄一步,他懊惱、自責,氣得幾乎要腦溢血了。 直到昨天傳來消息——娃兒被判定有罪,謀殺皇室血親罪加一等,五日後處以絞刑。 天!真是青天霹靂! 傅炎再也等不及,他進宮請求謁見皇上。 進了宮,他在養心殿外足足候了一個上午,替他傳報的太監總是千篇一律的答道:「萬歲爺政事繁忙,請炎貝勒稍候。」 稍候?人命關天哪!他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去等? 就在他心煩意亂之際,遠遠的,一白衣飄飄的翩翩美男子朝他走近。 「哎呀!我聽說你進宮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四阿哥宣儒依舊笑得俊美無儔,「你有事見皇阿瑪?」 「是!」傅炎朝他一揖。 「是為了靜妍……哦,宋娃兒的事。」宣儒了然的問道。 「四阿哥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宣儒比了個誇張的手勢。「這件事轟動整個北京城,我怎麼會不知道?連宮裡的奴婢太監們都知之甚詳。」 傅炎一片沉默。 「你想求皇阿瑪收回成命,饒宋娃兒一命?」 「四阿哥英明。」傅炎期盼的望著他。 「唉、唉、唉!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這件事我可使不上力,你沒聽過君無戲言嗎?」宣儒打開摺扇,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再說……這件事的關鍵仍在娃兒身上呀!要是她一心求死,就算搬出聖旨來也沒轍呀!」 「此話怎講?」傅炎問。 「這娃兒也是奇怪,一見到宗人府宗令楊涵便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是兇手,要求死個痛快,連畫押也比別人爽快利落。你說,人證、物證確鑿,兇手又認罪了,楊涵還能不判刑嗎?」宣儒搖搖頭說。 娃兒呀娃兒!你怎可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難道連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你也放棄了?傅炎難過的想。 「可惡!」 傅炎重重的一拳擊在紅漆的柱子上,雙眸寫滿了悲憤,聲音也嘶啞了。 他那悲憤至極的模樣令宣儒嚇了好大一跳。 「別這樣!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可以幫上忙。」他拍拍傅炎的肩頭。 傅炎倏地又轉過頭來,讓宣儒嚇了一跳。 「四阿哥請說。」 「你想不想見娃兒?或許娃兒見了你會改變心意,事情也會有轉機。」 「你有法子?」傅炎大喜。 「當然!我和楊涵是什麼交情,宗人府就像是我住的景陽宮一般,我在那兒是來去自如。」 「多謝四阿哥。」傅炎激動的握緊雙拳,大大的行了一個禮。 宣儒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讓傅炎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結果,他的法子竟是他那一字真言——騙。 「怎麼?你們這些奴才那是什麼眼神啊?難不成我堂堂四阿哥還會騙你們?要不是楊大人和我交情匪淺,我還懶得跑這一趟呢!看什麼看?還不快開門讓我們進去,要是耽誤了正事,就算你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傅炎就這麼隨著宣儒大搖大擺的走進宗人府的監獄,而那些個獄卒除了被嚇得屁滾尿流外,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嚷道:「四阿哥吉祥、炎貝勒吉祥,小的錯了,請四阿哥饒命……」 「如何?對付這些小嘍,唬唬他們便成了。」宣儒十分得意,一回頭卻瞧見傅炎有些鄙夷的眼光。「唉!你別那樣瞧我呀!什麼情形就得用什麼樣的手段,現在是非常時期呀!就別顧著光不光彩了。」 宣儒急忙的辯解,讓傅炎瞧著有一絲好笑。 很快地,兩人來到了監獄的入口。宣儒擺擺手,表示他不進去了。 「你自己進去便好,我在這兒候著。」 傅炎含笑謝過,打開了門,步下樓梯,從裡頭隱約傳來一股優美悅耳的歌聲,輕柔婉轉—— 自從南浦別,愁見丁香結, 近來情轉深,憶鴛伶。 是娃兒的聲音。他認得出來,她正柔柔的吟唱著,聲音充滿了感情—— 幾度將書托煙燕、淚盈襟, 禮月求天,但君知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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