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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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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的孤獨讓她更懷念劉妘,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他的名、他的長相,但那一份記憶卻清晰的盤據心頭。 那是她這一生僅有的甜蜜呀! 曾幾何時,單純的懷念一日一日的點滴聚攏,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無盡的相思。 推開門,她跨越門檻,還沒看見他的面貌便急切的出聲詢問:「我的珠子呢?」 「姑娘,你未免太急躁了吧。」劉妘笑容可掬的抬起頭看她,再次被她的美貌震撼住。臉頰消腫後,她的臉蛋顯露著豔麗的姿容。他不由得盯著她那芙蓉似的臉蛋發愣,沒料到當年的小女娃出落得如此動人。 花映紅與他對望了一會兒,想起他就是那夜坐在紗簾前與玉萍兒調情的男子,一股氣竄起,她轉身想離去。 她最厭惡這種好色之徒,如今要她和他共處一室,她是絕不肯的。 「怎麼要走了?你不是來討索你的珠子嗎?」 「像你這種好色之徒說的話恐怕也是誆騙人的。」 「姑娘這話有失公允,有道是食、色,性也!管子也說過好色非惡之極。何況你身處青樓更不該藐視客人,我們這種好色之徒可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劉妘優閑飲酒的模樣讓她更加氣惱。 他說這話分明是在嘲諷她。 「哼!下流之輩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你們這些人不但娶妻納妾,還流連煙花巷,只為滿足你們的淫欲,將女人當成男人的玩物又給自己找藉口!」 瞧著她那氣呼呼的模樣,劉妘不禁更心疼她流落風塵。 「好了,紅兒姑娘,你就別氣了,我們見面可不是為了爭論男人上青樓是否罪大惡極。」說著,他從懷中掏出鴛鴦玥晃了晃,她急躁的伸出手想奪回珠子,卻被他輕巧的閃開。 「你——」 「好一對戲水鴛鴦呀,紅兒姑娘,你一直不肯接客又如此寶貝這珠子,難不成這是你的定情物?你跟某人私訂終身?」 劉妘調侃的言詞讓花映紅不自覺的紅了雙頰,雖說這鴛鴦玥並非什麼定情物,但這些年她確實對他思思念念呀! 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她一直渴盼著再見他一面,渴盼著再享受一下他的溫柔相待。 是她癡心妄想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又淪落到青樓,今生怕是無緣與他重逢了。 何況年歲既長,容貌已變,即使相見恐怕也不相識了。 只是她的心就是無法沉寂,好想見他呀!讓這麼多年來的心酸可以得到撫慰。 她的父母相繼過世,兄嫂又殘忍的對待她,這世上如果還有什麼是她所期望的,大概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只是人海茫茫,她去何方尋覓他呢?恐怕只有帶著無盡的悵然走完這一生,真是愈想愈心酸。「紅兒姑娘?」 她落淚了,為什麼? 劉妘呆愣的瞧著晶瑩的淚珠滑下她的粉腮,楚楚可憐的模樣更顯動人,他的心像被什麼撞擊了下。 花映紅伸手抹去淚水,臉上浮現堅決的神情,「珠子還我。」 「這珠子……當真對你那麼重要?」他訥訥的問出口。 「比什麼都重要,這些年我都是靠著它度過的。」在無數個無人可訴苦的日子裡,它成了她惟一的寄託,這不是外人可以體會的。 她的話又讓劉妘震驚。當年的無心之舉,怎會讓她如此的珍視這顆珠子?甚至……他瞧見了她眼裡的迷亂。 莫非她動情了?為了他? 「你如此珍惜它,是因為你在乎送這珠子給你的人?」 他一語戳破了花映紅的心事,她慌亂的不知該回答什麼,只能伸著手想搶回珠子,但還是被他躲開。 「你應已十八了,早過了我朝規定的女子十五而嫁的年齡,難道你打算守著這顆珠子度過一生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紅兒姑娘,紅顏易老,你別蹉跎呀!」他必須點醒她,不能讓她如此癡愚的度日,否則他會自責,雖然他是無心的。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我要等他!我想他、念他有何不可?」 「值得嗎?」劉妘氣急了,不假思索的吼出聲。 花映紅聞言僵住了。 值得嗎?她從不曾想過這問題,她只知道她的心有一處空洞,只有遇見了他才能填補起來,也只有他能為她帶來如春風般的溫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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