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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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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裡縫著衣物的玉煬,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陽都下山了,為何丈夫還沒回來? 前幾天一大早,他匆匆忙忙的出門,只交代說要出趟遠門,會盡速回來。 唉!也不知他在忙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玉煬眼睛一亮,心想是穀青曜回來了,正要起身迎接,卻瞧見駱秋冥神色遲疑的站在門邊。 「三郎?」她失望的微蹙眉,往門外望去,只見花靈跟在他身後,並沒有丈夫的身影。「有什麼事嗎?」 駱秋冥咬了咬唇,緩緩的開口:「爹——他在後山林子裡。」 青曜已經回來了?「他在後山?怎不回來吃晚飯?天色已經暗了,他還在林子裡做什麼?」玉煬納悶的問著。「你快去叫他回來吃飯,我這件外衣也要叫他試穿看看。」 聞言,駱秋冥眼睛一紅,突然跪了下來,嚇了玉煬一大跳,花靈也感到訝異。 「你在做什麼?快起來!你爹看到了會誤以為我在責罰你。」谷青曜疼愛三郎的心,玉煬太清楚了,這情形若給他瞧見,肯定又會誤會她的心胸狹隘了。 「娘,爹——我叫不回來了——一」 「叫不回來也不用向我下跪,我自己去找他就是。」玉煬雖覺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沒有開口詢問,只是放下衣物往門外走去。 駱秋冥不知該怎麼說明一切,只是跪著不動。 「三郎,你起來。」花靈拉了拉他的衣袖,試圖將他拉起身。「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麼了?」 「靈姐姐——」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無助慌亂的心稍微平靜了些。從駱府出事後,花靈就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這幾年下來,她成了他心中最依賴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花靈在他身邊,他就感到安心許多。 「爹——出事了。」 「出事了?」她驚呼一聲,不安的追問:「發生什麼事?」 他哽咽不語,面容哀戚。 花靈感到事態嚴重,急忙拉著他跟在玉煬身後。如果爹真的出事了,娘一定會崩潰。 「咦,娘,你要去哪?」緹兒停止玩耍,好奇的跟在娘親身後問著。 「去找你爹回來吃飯。他也真是的,都那麼晚了還在林子裡做什麼呢?」 「會不會是要獵兔子給我們吃?」緹兒天真的猜測著,惹來玉煬的輕笑。 「你呀,滿腦子只想吃。」 「兔肉很好吃呀!緹兒最喜歡爹爹去獵兔子了!娘,我跟你去,搞不好爹抓了好多兔子,我可以幫忙抓回來。」 母女倆愈說愈開心,相偕著往後山走去,駱秋冥走在她們身後,完全不知該怎麼說出真相。 四人來到林子裡,玉煬納悶的東瞧西看,哪有穀青曜的身影?只聽見風在林裡呼呼吹起,樹葉不斷發出窸窣聲,聽來頗讓人心神不寧。 難道是三郎誆騙她? 玉煬懊惱的轉身想責問,眼角餘光卻瞥見不遠處有一座隆起的小土堆,前面還立著木板,看起來就像是——墳墓。 她眉一皺,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座墳墓?怎麼前些日子來時沒瞧見? 正當她滿心狐疑時,身後突然傳來駱秋冥的哽咽聲。 這孩子從來不輕易哭的,怎麼現在卻—— 她心裡倏地湧現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拉起裙駢,她快步往墳墓奔去。 「娘?」瞧著她娘怪異的舉動,緹兒大惑不解,只能傻傻的跟過去。 風在四周吹拂,揚起塵沙飛舞,玉煬睜大了眼注視著木板上所刻的字,霎時,她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緹兒好奇的蹲下身,一字一字的念出聲:「先父谷青曜——之墓——」 穀青曜之墓?那不就是—— 緹兒愕然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瞪著墓碑。 「不!不可能!——」玉煬慌亂的搖著頭,突然轉身怒斥著駱秋冥:「你竟敢跟我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你竟敢詛咒你爹!」 「娘,我寧可這是一場惡劣的玩笑,但墓裡躺著的人真的是爹,是我親手葬了他——」 「你住口!」她忍不住一個巴掌揮了過去。 駱秋冥被打得嘴角流血,卻不吭一聲,只是屈膝跪下。 「你給我起來!那裡面不是青曜!絕不是!」玉煬傷痛的哭了出來,因為她深知自己是自欺欺人。三郎是那麼的尊敬青曜,他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而且如果墓裡真不是他,三郎也不可能下跪。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前幾天她才送他出門,為何現在卻是天人永隔? 她的夫、她的愛呀!怎能——怎能棄她於不顧? 「青曜!」她哀傷的蹲在墓旁,伸手發狂的掘著泥土。 「娘,你快住手。」緹兒和花靈急忙阻止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滾!都給我滾開!我要問他,為什麼忍心丟下我一人——」 曾經誓言白頭偕老的,曾經互許海枯石爛永不渝的,他怎能輕易的違背誓言?怎能殘酷的讓她面對沒有他的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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