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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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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不敢當,不過是興趣所致,略有涉獵罷了。」對畫畫這門學問,苗翠灩算是無師自通,全憑自我鑽研而來。 「公子忒謙了。」不管這位公子是略有涉獵還是研究精深,總之能一語道破他畫中意境者便屬他的知音。「若不嫌棄,我是否能請公子為在下的幾幅畫做個批評指教?」難得能遇知音,不多請益豈不可惜? 「批評?」這好嗎?苗翠灩仔細想想,「還是不要的好,在下說話向來直接,更是口無遮攔,就怕惹惱了小哥你呢!」正所謂忠言逆耳,到時若因此惹來一大堆的麻煩,豈不冤枉? 「公子多慮了,我既然有心向公子請益,又怎會無端惱火?」就算真要惱火了,他也不可能傻得當面表現出來,這豈不落人話柄? 「好吧!」苗翠灩看他說得如此誠懇,也就不好推辭,只得開口:「小哥既懂得作畫,理當也清楚評畫關鍵主在六法。一,氣韻生動是也;二,骨法用筆是也;三,應物象形是也;四,隨類賦彩是也;五,經營位置是也;六,傳移模寫是也。 就拿你桌上的這幅畫來說,筆法雖然精細,但卻稍嫌刻板,看起來就是少了一股氣韻。再拿你掛在右上頭的那幅畫來論,整體的結構,也就是空間的佈置雖然完善,但敷色方面的功力就略遜一籌,有美中不足感。再說……」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苗翠灩不只過分坦言,更不客氣地把小販攤上的畫作,皆批評得一無是處。這就是苗翠灩的個性,虛情假意的吹捧言論,她不屑為之;只有真正出自肺腑之言才是對他實際有助益的。 只是她這片熱忱,很明顯的不被小販所接受。 只見那位小販越聽她說,臉色變得越是難看,久之反而出現一抹不屑的神情。 哼!說大話誰不會?這位公子倘若真厲害,何不來個親手賜教? 哼!他就怕「他」不敢呢! 甫從景德鎮回到杭州的苗得富及其私人護衛唐聿,以及隨行的一干家僕,一入杭州城竟巧遇一年一度的歡慶節日。「哎呀!看我這老胡塗,當真是忙昏頭了,竟把這日子給忘了,真是的!」 看這人擠人的場面,想儘快趕回家門,怕也得經過一番折騰才成。 「唐老弟,我看我們乾脆就在這家客棧稍事歇息再走不遲,如何?」苗得富已饑腸轆轆,要是再受這人擠人的折騰,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未必受得了,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尋常人。 「苗老爺怎麼說就怎麼是,唐聿沒有意見的。」身著一身黑色勁裝的唐聿,說起話來溫文儒雅、不卑不亢,不屑過度奉承,也無傲慢失禮之處。 唐聿就是這點長處,最教苗得富欣賞與贊佩,相較之下對他也就比對他人禮遇許多。「既然沒有意見,那就進來吧!」說完,他率先跨進客棧,身後跟著唐聿及一干家僕。 眼明手快的小二,一看到踏入客棧大門的乃是杭州城鼎鼎有名的富賈苗得富,自是不敢怠慢。「歡迎、歡迎,請上二樓雅座,那兒可比這裡安靜許多。」 「請帶路。」苗得富一行人在小二熱忱的招呼之下,緩緩踱上二樓雅席。 「嗯,不錯,這裡確實比樓下安靜許多,視野也好。」眼神一使,苗得富示意一干家僕各自找位子坐,再開口道:「唐老弟,倘若不嫌棄的話,不妨跟我這老哥哥同桌用餐如何?」 「隨便。」話落,唐聿也不跟他客套,舉止大方的落座于苗得富面前。 在苗得富忙著點菜之際,唐聿觀望著樓下那洶湧的人潮。 熙攘往來的人潮,就如滾滾不息的江河一般,看這情景,唐聿不由得心忖,這杭州城熱鬧的程度還真可與京城相媲美。 想到京城,唐聿不免想起自己甘心放下身段,屈就于苗府護衛的真正理由──苗翠灩。 為了她,他不顧一切的遠離京城;為了她,他不顧自己的身分地位,跑到苗府當起苗得富的私人護衛。 只是,這般費盡心機,到目前依舊還是沒有結果。 不過唐聿並不焦急,個性沉穩內斂的他,最擅長的就是「等」。 只要他有耐心又有充足的毅力,他相信機會早晚會來。讓他不解的是,苗翠灩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在杭州這地方,唐聿也聽了不少有關她的傳聞。 他們說,苗家的閨女知書達禮、舉止合宜,是個笑不露齒、行不搖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這點,唐聿倒是非常質疑。 試想一個會爬樹偷摘野果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這麼乏味不知趣的「大家閨秀」? 不可否認的,苗翠灩確實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做男裝打扮的她已讓人驚豔不已,更甭說著女裝的娉婷了。 不過,美女唐聿可見多了,想那些天天圍繞在他身邊揮之不去的青樓豔妓、官家千金,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美女。 因此,容貌之美對他來說早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評比標準。 若他真有心成家,根本犯不著跑到杭州這麼遠的地方來,單單京城裡的那些官家千金、富商小姐就已夠他頭疼萬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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