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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就在宋靜鷂踏出不到三步之際,龍羿天俊偉的身子倏地從她的頭頂飛掠而過,一臉陰鷙的擋住她的去路,「你是否相信,我可以直接將你擊暈,帶你回……府,到時就算你想逃也逃不了,更別說忤逆我與我作對。」

  「你敢!」敢!他怎會不敢呢?宋靜鷂在心底暗諷自己,可要她乖乖聽話更是不可能,「只要你敢如此,我保證定恨你一輩子。」這威脅很空洞,更無任何實效,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更不甘心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無妨,要恨就恨吧!不過我相信久而久之,你還是得屈服的。」與其要他與芙蓉失去聯繫,他寧願選擇接受她對他的恨,至少這代表她心裡有他;就算是負面的感情,也好過什麼都沒有。

  眼看他當真將威脅付諸行動,宋靜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慌,開口大叫:「好!一切依你。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一切依你就是。」

  「當真?」龍羿天雖然已煞住逼近她的腳步,可依舊不放心的再次確定。

  「當然是真的。」嗚!她好沒用,怎可如此輕易屈服呢?這樣沒用的自己連她都要瞧不起了。可她又能如何?要不誰來教教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脫眼前這纏人的「瘟神」。

  兩人取得共識之後,龍羿天當然就沒理由再強逼她,於是,這場交易就在宋靜鷂心不甘情不願的心態下持續下去。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龍羿天等了許久,才終於見到那姍姍來遲的窈窕倩影,「你遲了。」

  以往,都是人在等他,何時有過他在等人的紀錄,可在這女人面前,龍羿天永遠居於等人的角色。

  小氣!多等一下會怎樣嗎?「喂,拿去。」宋靜鷂懶得理會他的抗議,直接將手中一方帕巾朝他投去。要接不接隨他,其餘的事她才懶得多管。

  利落的將她丟過來的物品接住,龍羿天拿到眼前細瞧,「帕巾!這上頭的飛龍可是你親手繡上的?」且看那方帕巾上頭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飛龍,虯髯怒張的威脅架勢,讓人起了即將騰空的錯覺,這樣的繡功當真可稱得上世間一絕。

  「當然是本姑娘親自繡上的。」為了繡那條飛龍,她可是辛苦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將它繡好,天色都已大白,疲憊的她忍不住小睡一會兒,哪知再度睜開眼之時,已然誤了跟他相約的時刻。

  所以他若有心追究她遲來的罪責,該先責怪他自己才是。

  縱然宮裡珍玩不可計數,可任何一樣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在龍羿天的眼裡,也比不過他拿在手中的方帕。

  瞅著手上那條方帕,龍羿天心情激動的程度已無任何言語可以形容,他倏地往她欺近,雙臂一展,也不管她同意與否便緊緊抱住她,力道之大甚至掐痛她的身子,可他就是不肯放鬆。

  「放開我啦!不要每次一見面就摟摟抱抱的,這很難看耶!」早知一條方帕所換來的會是這種待遇,她就算打死自己也不可能去做;可做都已經做了,想後悔也沒辦法,她只好猛力掙扎以求能掙脫他的懷抱。

  「不放!」任何人也別想要他放手,龍羿天心裡早已打定要跟她一世糾纏,就像藤纏樹、樹纏藤般,至死方休!

  「算了!不放就不放,本姑娘就吃點虧讓你抱到心滿意足為止好了。」反正使力掙扎也掙不開,乾脆乖乖地隨他抱,要不還能如何?再說兩人這陣子以來的相處,這種事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就算不習慣,也得被迫習慣。

  寧靜的午後,四周充滿的是慵懶的氣氛,兩人緊緊相擁於柳樹之下。龍羿天不想開口打破眼前這和諧美好的氣氛,宋靜鷂則是懶得掙扎。

  不過說實在話,隨著相處的日子愈久,她感覺自己好似愈來愈習慣他,對他的觀感也漸漸在改變中,這種情況是好是壞,她不知曉,更無心去理清,理由就是太傷神了。

  置身在這寬厚溫暖的懷抱中,宋靜鷂不只感覺安全,更感覺舒適。許是太過舒適、安全,竟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就在她雙眼即將閉上之際,頂頭上方卻突然傳來——

  「我迎你入宮可好?」

  好嚇人的問題啊!這問題把宋靜鷂整個人都嚇醒了,她使力掙開他的懷抱,張著一雙驚恐的眼瞅著他,「入宮!?入什麼宮,姑娘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懂。除非你想毀了我們之間的和諧,要不就別再提起此事,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這是威脅,龍羿天當然聽得懂。他可以強逼,更可以以皇上的身份命令她屈服,不過他就是不喜歡這強逼的主意,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服從,他想抱的是跟自己有相同熱情的女人,「我不強逼你同意,不過,我希望你能多費點心思好好考慮清楚。」

  早準備好跟他抗爭到底的宋靜鷂,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變得這麼好商量,這可讓她驚訝極了;這樣的龍羿天又再次跟她的印象不符,令她再一次搞不清楚到底哪個他才是真正的他。

  心裡的疑惑,讓宋靜鷂不由得瞠大一雙水眸,跟那雙晶亮如星的黑眸視線相纏。

  瞧著、瞧著,宋靜鷂感覺自己的心跳倏忽有加快的現象;瞅著、瞅著,漸漸地她感覺自個兒一張小臉的溫度逐漸升高;看著、看著,她不自在的手足無措,終於,她忍不住垂下眼瞼以閃避那雙仿似著火的眼。

  原來,她對他並非真的無動於衷。看她那張暈紅的小臉、羞澀的表情、閃避的視線,龍羿天心領神會,知曉她對自己也非無心,只是目前的她依舊懵懂無知,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你怎能這樣瞧人?」好象要吃了她,又似在覬覦些什麼,這樣的眼神實在太過撩人,讓人心惶惶然,更讓她感覺有點氣悶。為什麼?為何自己會受他的影響如此之深?真是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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