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沐向陽 > 總裁越過界 | 上頁 下頁
二十


  沈星河坐在車上,打開車燈照亮她腳下的路,也照亮她蕭瑟孤單的背影。

  他凝眉,伸手按響喇隊。

  鳴笛聲在夜幕下尤為突兀,夏寶娜站住腳回頭,車燈直射她,她眯眼,伸手擋住眼,就見他下車,高大的身影背著光向她走來。

  停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沈星河看著她被車燈照亮的臉,紅腫的眼睛、蒼白的面頰、濕漉漉的睫毛和眼角,他溫柔地緩聲道:“夏寶娜,不要自怨自艾。”

  夏寶娜呆呆地看著他。

  “你不笨,也不傻,只是運氣不好,遇上一個不能夠愛你的人,如果他可以,我想他也一定寧願自己選擇的是你。”

  她怔怔聽著他的話,眼淚再度落下來。

  沈星河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淚,將大衣重新披在她身上,將衣服兩側拉攏,裹住她瘦削單薄的肩,他微微湊近,輕聲道:“對於無可挽回的悲傷,儘快走出來是唯一的解藥,你不是常說自己是寶,人見人愛,這句話沒錯,因為在我眼裡你的確是。”

  他將手帕和她的手機一起塞在她掌心,“若哭夠了,想找個人說話,或者想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撥電話給我,我陪你。現在轉身上樓,洗個熱水澡,然後閉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覺,天塌下來明天再想。”

  夏寶娜感動地含著淚點頭,照他說的轉身上樓,回到家麻木的洗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他說的對,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外遇,不是普通的第三者,是同性戀,方俊同沒得選,這事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她應該儘快讓自己走出來,可是……

  濕渡滴的頭髮沾濕枕頭,方俊同的聲音竄進耳裡——頭髮不吹幹睡覺老了以後會頭疼。

  夏寶娜睜開眼睛瞪著頭頂的燈,眼淚撲簌敕掉下來,她翻身坐起,發瘋一樣的將床上的床單被子扯下來。

  她居然和一個同性戀談了整整兩年戀愛,他們親吻擁抱,雖不像小說裡那樣高潮迭起但她從未感覺不正常,沒想到他從來沒把她當女人……她歇斯底里地扯落所有床上用品,又沖到衣櫃前將他留在她房間的衣服扯出來,連他送的禮物、他的洗漱用具也不放過,她失聲痛哭,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控制不住的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悲,她跳起來打電話給方俊同。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沙啞聲音,“喂?”

  “你怎麼敢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騙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女人……不!你根本不是人!你竟然還說會和我結婚,你竟然打算毀我一輩子?!你是魔鬼,你簡直不是人!”

  “對不起。”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讓我噁心!”她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埋頭大哭。

  手機再度響起,她哭著看了一眼,是莊姊,她哽咽的接起電話,“莊姊……”還未開口已經泣不成聲。

  莊淑貞的聲音卻比她鎮定很多,“你在哪?”

  “嗚嗚嗚,在家……”

  “你過來,他們騙了我們這麼久,拿我們當傻瓜,拿我們當幌子,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你馬上過來。”莊淑貞沒有傷心,態度甚至一如既往的強悍。

  夏寶娜受到鼓舞,憤怒炙燒著她,“好!”

  她爬起來,抓了錢包鑰匙沖下樓。

  沈星河並沒有走,他坐在車裡,守在夏寶娜家樓下,想到她一個人在樓上哭泣,他捨不得丟下她。

  午夜空曠的巷子裡,他突然聽到大門哐當一聲,一個人影從黑漆漆的門裡跑出來,借著街上裡微弱的光,他看清那人是夏寶娜。

  他打開車門跳下車,快步迎向她,“怎麼了?”

  夏寶娜紅著眼,看到他十分驚訝,“你還沒走?”

  “你要去哪?”沈星河挑眉看著她,她哭得眼淚鼻涕齊流,身上只穿著睡衣和拖鞋,頭髮和臉一樣濕,他飛快將她拉著往車邊走。

  “去莊姊家。”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生氣,夏寶娜聲音有些發顫。

  他打開車門,無聲歎氣,“我送你。”

  “不用,我沒事!”她低下頭往巷子外走,她知道自己此時有多糟糕多狼狽,她不想讓他看到。

  “我送你。”他不由分說押她上車,替她關好車門。

  夏寶娜將臉轉向窗外,滾燙的眼淚流下來,她也知道自己可悲愚蠢,可她忍不住,她一定要做些什麼,否則她會發瘋。

  沈星河上車看一眼她的側臉,她紅腫的眼睛被怒火燒得熾亮,兩道淚痕清亮,嘴唇不知因為生氣還是寒冷正凍得瑟瑟發抖,知道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他將暖氣開到最大,發動車子上路。

  “他打算騙我一輩子,從一開始他就在騙我!我居然還想著和他永遠在一起……”車子往前開,夏寶娜彷佛自言自語的說:“太可惡了,我絕不原諒他!”

  他默默不出聲,任由她發洩。

  車停在莊淑貞家門外,她打開車門正要下車,他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夏寶娜。”

  她回頭,眼眶裡盈滿淚水。

  他對她微微一笑,“記得我說的話,以最快的速度忘掉他,才會盡可能少受傷。”她的憤怒及不甘他全明白,可她的眼淚更讓他心疼。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他用力握一下她的手後放開她。

  夏寶娜咬咬嘴唇,低下頭無言下車。

  保姆打開門看到她,拖著濃重的鼻音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

  偌大的別墅裡寂靜無聲,夏寶娜啞聲問:“莊姊呢?”

  保姆指指樓上,“夫人叫我把孩子送到夫人娘家,我剛回來就聽兩個人吵得很凶,先生剛走,太太在房間。”

  “你去睡吧,沒什麼事別出來。”夏寶娜尚存一絲理智,這種事在莊淑貞做決定之前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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