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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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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漾沒聽的話,她就不會為難了。亞琴,你就不要太苛求她了。”杜管鳴知道自己的太太操控欲很強,又好面子,可漾一走,她對可漾的不喜愛又提高了幾分。 “我為難她?我苛求她?”杜太太提高嗓音。“你怎麼不說她為難我?她對我太苛求?清雪跟她都是我的女兒,她怎麼不看看自己當什麼女兒,媽媽的話也不聽,別說清雪,運祺跟守維是男孩子,也都比她聽話、檢點,難道她現在離家出走還是我的錯嗎?” “亞琴,我不是這個意思。”杜管鳴對太太的怒火歎了口氣。“可漾對未來有自己的打算就由著她,沒有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你想想看,從前可漾在家裡不也很乖、很聽話嗎?” “聽話?對,做打雜跑腿的工作她是很聽話,可是大事上她採納過我的意見沒有?”杜夫人對丈夫一徑的袒護感到不悅,好勝的個性讓她不想認輸。“從以前念書就不用功,比其它幾個孩子笨,叫她大學念商念文,她偏偏去念什麼傳播,那是女孩子該念的系嗎?你想想看我們認識的朋友裡,哪家的女兒念這種沒用的科系?要找對象要怎麼找?” “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漾只是做了她認為適合她的選擇。”杜管鳴忍不住動氣了,心不在焉的將車子轉出市區。 “不是每個孩子都要照著你的意思走才是好孩子,可漾一直都很孝順,你哪次生病不是她替你打點吃藥、替你煮姜湯,她在讀書方面是沒有其它三個孩子優秀,可是她有她的優點,如果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她怎麼樣才會快樂,我們當父母的為什麼要阻止她?” “好,我不阻止她,我祝福她可以吧。”杜夫人越講越生氣,口氣也越見刻薄。“反正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她不把我當媽媽,我也當她是陌生人,那她做什麼我會在乎嗎?而且少了她這個女兒,我不知道多輕鬆,也不用怕人家問起丟我的臉!” “亞琴!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他向來知道太太對完美有幾近偏執的狂熱,他一直認為可漾出生帶給她的挫折,再加上可漾在學業上不夠出色的表現,讓求好心切的她對可漾較為嚴厲,卻萬萬沒想到,太太對可漾的心結竟然已經累積成厭惡,甚至將她視為恥辱。 “事實就是這樣,我根本寧願沒生過她!” “你實在……實在是不可理喻!”杜管鳴握緊方向盤,氣急敗壞地破口而出。 “我不可理喻!你……好!我不可理喻,你用不著忍受我!”杜夫人個性衝動又剛烈,一怒之下,也不顧車子在行進中,作勢要伸手開門跳車。 杜管鳴一看到她危險的舉動,連忙伸手去攔,沒注意到自己的車輛已經不知不覺偏離了車道,而對線,正迎面駛來一輛貨車…… 一連忙了半個月,調查局的廣告終於宣告完成,她終於不用再忙得焦頭爛額了。 不過陸冀盟的工作似乎更加忙碌了,據說他目前所待的特偵組,大概辦了太多政要人物,讓黑金、黑道立委人人自危,所以委員們在立院逼迫司法部在年底將特偵組廢除。 也因如此,許多案子不得不加緊腳步辦理,早出晚歸的結果,兩人只能偷得週末假日相聚片刻。 但儘管相處時間不多,兩人的感情卻異常穩定、迅速發展,杜可漾漸漸習慣了那個長得太好看的男人動不動就吻她。 她雖然遲鈍,卻感覺得出來,陸冀盟雖然講話還是那樣帶著嘲諷、偶爾冷冷淡淡,卻是很認真地與她交往。 晚上他買了甜點來給她,一面陪她坐在克難的軟墊上看動畫,她看得出他很疲倦,可是卻還是來了。 “喂。”拿著剩下一口的提拉米蘇,杜可漾帶著些微的罪惡感,含糊不清地開口。“剩下一口耶,你真的不吃嗎?” 問歸問,那雙閃爍著渴望光芒的水眸卻戀戀不捨看著那僅存一口的提拉米蘇,怎麼看也不像真心詢問。 陸冀盟當然看出來了,睨她一眼,很壞心點頭,在她失望的注視下吃掉最後一口提拉米蘇。 甜而不膩的香醇口感擴散在舌尖,向來討厭甜食的他,最近漸漸開始喜歡了。 伸手拉過杜可漾,他低頭密密地封住了她半啟粉唇,在她錯愕之際,舌尖有力地抵開她的柔軟,挑逗分享著彼此的甜蜜。 唇舌的糾纏火熱而濃烈,大掌握著她的盈盈腰肢緊貼向自己,讓她的豐盈貼合住自己的堅實。 隨著熱吻的溫度,她也不自覺將手環住了他,渴求更多的溫柔吮吻。 片刻的纏綿後,他才放開幾乎要窒息的她。 靠在他的肩上,杜可漾紅暈著臉頰,努力平復氣息,好久,才開口。“跟你說,我下午打電話給爸爸了。” “嗯。”眸光低瞥過她,陸冀盟應了一聲。“然後?” “我覺得自己真是蠻不應該的,這麼大了還不聽話,要他們操心。”杜可漾頭垂得低低的,愧疚地說。 真是容易心軟的笨蛋。陸冀盟沒答腔,。 “冀盟。你爸爸媽媽呢?他們擔不擔心你?”她好像從來沒聽過他提起父母的事情。 “他們很早就過世了,我是孤兒。”陸冀盟淡淡回答。 “嗄?”孤兒?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住在萬里館的人姓氏都不同?”看著她甜美而困惑的小臉,陸冀盟柔和了冷硬的臉部線條。 “我以為那是……你們租房子。”萬里館的人從來沒有提過,她自然以為那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司法界菁英住在一起。 “萬里館裡,除了新將是康伯伯的兒子外,所有的人都算是康伯伯“收留”的。”陸冀盟隨口解釋著,伸臂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越來越習慣將這個位子空給她。“像衣尋是十幾歲的時候逃家,被康伯伯收留的。樓從虎是不想接掌家業,所以賴著不走。” 杜可漾沒說話,仰著粉臉,晶亮水燦的黑眸默默地瞅著他。 “我跟律川是警察的遺孤,父親都在值勤中殉職,而我的母親不久後也病死,律川的母親則是改嫁。”輕描淡寫的嗓音,彷佛在談論他人的身世。“當時康伯伯在當警政署長,我們兩個的父親都在他的任內殉職,他卸任後,查訪到我們都淪落到孤兒院,所以決定收養我們。” “嗯。”杜可漾輕輕應了一聲,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緊貼著他的心,雙手緊緊環住他。 “你抱這麼緊幹嘛?我又不會難過。”對她稚氣的舉動感到好笑,充滿嘲諷的言語裡,卻有著淡不可聞的溫柔。 杜可漾搖搖頭,只是抱得更緊。 “笨蛋。” 見她不肯放,陸冀盟低頭,下巴輕輕靠著她的發頂,下意識地將她抱得更緊。 “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很寂寞?”貼著他削瘦結實的胸膛,杜可漾想起很久前樓從虎曾說過,冀盟很不喜歡自己的外表,因為那張臉吃了很多虧。 “不會。”這女人又再胡思亂想什麼。 “可是你看起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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