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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什麼。”被他這麼一抓,手腕上又多了一圈“戰利品”,桑芙然歎了口氣,抽回手,將袖子拉回原處,遮掩那些可恥的傷痕。

  那些都是近日來請靳大哥教她防身術的結果,其實,倒不是因為靳大哥動作粗魯,而是她的皮膚太敏感,只要一輕輕施力就會清楚印上傷痕。

  “說!”秦練堂對她的敷衍益發不滿,俊秀的眉宇糾結著。

  “剛剛我不是答應了你三件事嗎?”不懂他為何如此關心,桑芙然忽然想起什麼,恬靜的容顏有了笑容。“如果你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我說的話,我就說。”

  劍眉聚攏,黑眸微眯,秦練堂瞪著她,滿腔怒火無處可發。

  他豈會傻到答應她這麼便宜的事情?

  但就算她不說,他自有方法查到!

  初晨的陽光透過濕潤薄霧,輕巧灑落在“飛鴻山莊”的武道館外,濃郁蒼森的樹蔭闊闊遮天,一抹修長俊秀的身影倚靠在樹下,像是靜靜在等待些什。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黑色劍道服的挺拔身影晃了出來。

  “唷!秦小弟!這麼早啊。”靳以臣斯文的臉上掛著太過誇張的笑容,一副假意驚喜的模樣。“稀客稀客!”

  “桑芙然的手怎麼了?”秦練堂斜睨他,開門見山地問。

  簡單過濾幾個可能人選,他已然能猜出那種傷痕出自誰手,原本不想再追究,畢竟他沒必要關心那個人受傷的事情。只是在夜裡,那白皙肌膚上的青紫印記反反覆覆困擾著他,不得安眠。

  “咦,你看見啦?”真難得!這小子居然會為了芙然妹子,一大清早找上門。靳以臣興味十足的濃眉一挑,刻意拉長嗓音。

  “唉……大概是我還不夠溫柔吧。畢竟她才剛開始接觸這種事,受不了太粗暴的折騰,說來也是我不好,不該在她第一次之後,不給她時間休息,就硬要她……唉。”

  太過曖昧的形容詞讓秦練堂氣血翻湧,初次在人前露出了切合他年紀的反應。

  “你、你說什麼?”他竟說得不完全。

  “秦小弟,你幹嘛臉紅?”哈!太有趣了!斬以臣欣賞著這倔強驕傲的小鬼難得失常,滿臉戲謔地問。

  “靳以臣,說清楚!”迅速恢復冰冷無情的俊臉,秦練堂冷戾地瞪他。

  “做這種事情,動作太多,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其實,一開始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她一直求我,我只好……”靳以臣含糊不清地解釋,星眸瞥見他踏前一步,臉上陰狠、亟欲動手的表情,故意悠悠一歎,轉了話鋒。“你何必這麼激動?我不過是教她防身術罷了。”

  聽見了對方的答覆,他微愣,凜著的臉卻有幾分緩和。“她學那個幹嘛?”

  “她本來是要叫我教她柔道。”靳以臣也不回答,慢條斯理追加著。

  “柔道?!”那傢伙連體育能不能及格都有問題,跟人家學什麼柔道!

  蠢!

  “就在你受傷的第二天,很巧吧!”靳以臣若有深意的開口。

  “你想說什麼?”秦練堂冷冷斜睨著他。

  不要告訴他,那個笨蛋自虐的舉動是為了妄想要保護他。

  一想起自他受傷後,她就緊迫盯人的跟進跟出,他實在無法反駁那個可笑又異想天開的可能性。

  “她學得很勤快,不過領悟力跟反射神經都奇差無比。”靳以臣沒正面回答,把玩著手上竹劍。“每天那樣摔她,摔到我都怕了,不過倒沒聽過她喊痛。”

  白癡。若真要靠她保護,不如他自動認輸快點。秦練堂悶想著。

  “她也不過才來半年,算是很努力適應環境了。”靳以臣認真地說:“她失去母親之後,連自己的傷痛都還來不及調適,就被桑叔派去照顧你,雖然她沒有表現出抗拒或不滿,但心裡的感覺並不會比你好受多少。”

  “既然不甘願,那為何不拒絕?”這就是他討厭她的原因,仿佛想就此賴定不走,佔據他的生活。

  “她性子就是如此啊。”靳以臣無可奈何的歎一聲。“她不喜歡虧欠別人,因為她知道這裡不是她的地方,總是要離開的。所以她答應桑叔照顧你,對她來說,這大概是她唯一補償秦家收留她的方武。她可能認為補償夠了,有一天,她就可以安心離開。”

  她要……離開?秦練堂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靳以臣滿意地看著他深思的表情,以上那些話,是先前某一天芙然妹子被他誘出來的心裡話,現在全部貢獻給秦小弟,只希望他能對芙然妹子好一些。

  呼了口氣,差不多可以收尾了,若他不懂,再多講幾句也沒什麼用處。靳以臣把竹劍扛上肩膀,準備離開,拋下結論。

  “所以你別老是刁難她啊!秦小弟!”

  聽完靳以臣的長篇廢話,秦練堂離開武道館,一如往昔,繞著山莊開始他的晨跑。

  腦海中縈繞不去的,卻是那張恬靜溫和的面容,以及靳以臣的“建議”。

  結束了一個小時的慢跑,天光已然明亮,回到“冬居”,卻依舊靜謐無聲。

  她呢?這個時候,她通常已經醒來,在後院裡忙那些花花草草,不是嗎?

  眸光一黯,不願再被同一個身影反覆干擾。秦練堂回房沖去一身汗水,坐在書桌前,開始準備跳級考試的功課。

  他持筆迅速無誤的解著難題,一會兒,窗外卻傳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拉去了他的思緒。

  “我知道,就是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稚嫩的嗓音,正是剛滿七歲的秦浩邦。

  “噓!不能說、不能說。”溫溫淡淡、帶著笑意的女聲,神秘地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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