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小北 > 談場戀愛敢不敢 | 上頁 下頁
二十


  啤酒來了,季千妍海灌一口,看得天藍連忙伸手攔她,「度數低不代表喝不醉,你悠著點。」

  「天藍,我好像喜歡上某人了。」季千妍帶著哭腔抓住她的手哀歎。

  「我知道,是薑哲對不對?你們天天在一起,不喜歡上他才有點奇怪。」天藍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你也認為我該喜歡他嗎?可是我們在一起天天吵,哪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張口就損人。早知道當初被他撞到我應該忍下來,不該跟他越吵越來勁,現在虧大了,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季千妍苦著臉,越想越心煩。

  「很簡單,順其自然不就好了?」

  「可是,萬一那傢伙對我根本沒意思怎麼辦?到時候我已經陷進去了,只會讓他多了個嘲笑我的理由。」

  「你傻啊?薑哲那樣的性格,如果不是喜歡你為什麼老拖著你吃飯約會,你以為他很閑嗎?」天藍佩服地搖頭,做夢也沒想到她大小姐居然還在這個問題上打轉。

  「是嗎?他見了我從來都是嘴巴毒到不行,我可真沒看出來他有那麼點喜歡我。也許是想找個人練口才也不一定。」他是宣傳部長常常要跑交際,她倒覺得這個可能性要大些。

  「這話要是讓薑哲聽見,他一定會在被氣死之前先掐死你。」天藍開始覺得薑哲好可憐,攤上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你是我姐妹,怎麼可以幫那傢伙講話?」季千妍不服氣地叫。

  「你別跟我談了,我這個外人聽了也會被氣死,你們的事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天藍拒絕再當軍師,因為覺得當眼前這個沒大腦女人的軍師實在沒前途。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說了也只會讓我更心煩。」她撇撇嘴灌掉杯子裡剩下的酒。

  天藍也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目光隨意地四下尋望打發時間。

  靠牆的卡座坐著一男一女,幽暗的光線下只看得見那個女人有一雙修長的腿,腳尖正似有若無地往對面男人的腿上踢著。而男人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男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女子便站起身坐到他旁邊,纖長的玉臂勾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往前一傾身將她鎖在懷裡,然後旁若無人地重重吻了下去——

  「天藍,我好像喝多了,因為我好像看見程總了——」季千妍不敢肯定地推推她低喃。

  天藍的視線在那擁吻的畫面上只停留了兩分鐘,平靜地轉身回位子,笑了笑說:「千妍,不是說要喝酒嗎?我陪你。」說完一口喝幹了手上的啤酒,大力地把杯子遞還給BOY,「有什麼酒度數高點喝得過癮點的,給我們兩杯。」

  「你還好吧?」季千妍不敢阻止她灌酒的動作,只能扯扯她的衣袖小聲問。

  「很好啊,本來就沒有怎樣不是嗎?」她笑,笑得好坦然好爽朗。

  他和誰在一起是他的事,她從來都無權干涉,也沒打算干涉過。一切都不過是無所謂一場。

  「嘔……」她拒絕千妍的攙扶,一個人跌跌撞撞往洗手間走,走到半途就忍不住幹嘔起來。拼命地吸氣用手捂住嘴,她三兩步沖向洗手台狠狠吐了出來。

  刺鼻的酒氣沖得人恨不得把胃裡所有東西都吐出來,吐完了,神志也清醒了。

  她從不介意他和誰在一起,也早就明白他是怎樣一個人,她明明並不曾在乎過,可當親眼看著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她的心為什麼會覺得酸澀刺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不是沒見過他和別的女人親熱,那次在電梯裡看到他吻杜琳,那時候她只覺得厭惡覺得有一點生氣,而非像現在這樣覺得心被絞了一樣。

  還是怪她不夠灑脫,以為他對她是有一點特別的,如果因此而覺得她就有吃醋的權利,那麼她一定是大錯特錯了。她不會把自己弄到那麼不堪,絕對不會!

  眼角有溫熱的水氣滑了下來,她狠狠掬了一捧水,把臉埋進一片刺骨的冰涼裡。

  一隻溫熱穩實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熟悉的觸感讓她震驚地回頭——

  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又能怎樣呢?不認為他是來解釋的,何況她也不需要。

  她緩緩地轉回臉,從玻璃裡與他對視一眼,然後垂眸避開。

  他從背後圈住她,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水珠,「我送你回去吧。」

  這就是他的態度,沒有解釋。她早該知道的,「不用了,我要和千妍一起回去。」

  「她喝得那麼醉,我已經打電話讓薑哲趕過來了。」

  「你還有事,我可以自己回去,我沒有喝醉,不會有問題的。」他太過溫柔的聲音惹得她好想哭,真是不爭氣。

  「別總那麼倔強,偶爾示弱也不會怎麼樣。」

  她沒再反駁,沒再想藉口拒絕,因為眼淚終是止不住翻湧了下來。

  他扶住她的肩轉身,借出胸膛讓她哭個痛快,不在乎報廢一件名貴的西裝。怎樣才能讓她明白,那個女人只是利益間的應酬,他為了他該得到的東西,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能回頭。他的身世家庭都太複雜,必要的時候感情也會拿來當籌碼,所以他給不起她承諾,不敢給啊。

  汽車馳過昏黃的街道,緩緩放慢速度在她公寓的樓下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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