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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段然饒富興味地瞅著她,“你不會想要穿個牛仔褲跟T恤就跟我訂婚吧?”他完全不懷疑,她絕對會那麼做。

  雖然明知道訂婚是假的,她的心跳還是下爭氣地失序了。她別開眼,“反正只是演戲,沒有必要那樣大費周章吧。”

  “就算是演戲,我也要你是當天最令人羡慕的美麗焦點。”況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知道呢!

  “喔。”花色沒得選擇,只能接受他的安排。

  雖然訂婚宴過後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雖然訂婚、未婚妻都是假的,但是段然要陪她去挑禮服是真的,就像普通的准新人一樣,她開始期待了起來,至少可以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片段……“哈囉!三姐、三姐夫。”花容的機車停在路邊,還是一樣活力十足,豐潤的兩頰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

  “今天不用上課嗎?”段然微笑著。

  “下午只有一節課,上完了。”她是特地繞過來收取封口費的。

  他應得還挺順口的嘛,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演戲。“拿去。”花色從提袋中拿出一盒包裝精緻的小蛋糕。

  “謝謝,三姐你人最好了!”花容心花怒放地接過盒子,湊近鼻尖嗅了嗅,飄出的香味勾引著她的味蕾。

  花色不忘叮囑,“回去再吃,你可別邊騎車邊吃。”別人她是不敢說,但是為了吃,容容肯定做得到這種高難度的危險動作。

  面對美食不能馬上太快朵頤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更是一大酷刑。“好啦。”

  待會兒她再以破百的速度沖回家就好。

  她當然知道容容在想什麼,“不准超速飄車。”

  她的企圖被血淋淋地揪出來了,“知道了啦……”

  段然眼神帶笑。看來要她克制住欲望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個雷古多聽說是花蓮某家餅鋪的招牌,很好吃的。”

  某天,他正好看見葉秘書在寫一些跟公事無關的資料,好奇地探問之後,才知道那是公司職員發起的團購,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只要喊得出名號的名產,不論多遠,不用親自前往都可以買到手。

  想到愛吃東西的花容,他也就參了一腳。

  花容的眼睛裡陡地光芒大熾,感動不已地接過那一袋雷古多,“三姐夫,要是我三姐一直要你當地下情夫,不肯給你一個名分,我一定會站在你那邊,替你主持公道的。”

  “謝謝。”

  什麼地下情夫、什麼名分的,她的腦袋瓜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啊?

  花容!花色斥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她咕噥。

  “你還說——”

  她吐吐舌,“不說就不說。”

  花色小心翼翼地問:“我的事……你沒漏了口風吧?”

  “當然沒有,不過,老爸跟老媽有在問你,休息怎麼都沒回去?你自己看著辦嘍。”她咽下嘴裡的食物,“我要回家了。”

  她可以感覺到紙盒裡的蛋糕和雷古多都在跟她招手了。

  “騎慢一點。”容容腦中此時應該沒有空間可以容納得下其他的事吧。

  “嗯嗯,三姐、未來的三姐夫再見。”語畢,花容毫不猶豫地把油門催到底,呼嘯而去。

  段然笑著搖頭,“真是個可愛的妹妹。”

  花色也乾笑了兩聲。是可愛又可恨吧!

  一大早,沒有噪音、沒有擾人好夢的電話鈴聲,更沒有人來叫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醒過來了。

  花色睡眼惺忪地望著天花板,感覺還有些混亂,不知今夕是何夕,但是心情卻莫名的愉悅飛揚。

  段然陪她去婚紗店挑禮服,他用熾熱、讚賞的眼神看著她試穿一套又一套的禮服,而且不吝嗇地給予讚美,說她漂亮得會讓人想犯罪,還不准她挑選太過裸露、性感的禮服……但是,她怎麼會對最後挑選的禮服樣式一點印象也沒有?

  嚇!禮服呢?

  她陡地自床上彈坐了起來,床頭櫃上的鬧鐘映入眼簾,七點三十五分,又將目光調向窗外,混沌的思緒慢慢地清晰起來——原來、原來是作夢啊……害她緊張了一下。

  花色沒力地倒回床鋪裡,又在床上翻來翻去,滾了一會兒之後,仍是抓不回半隻瞌睡蟲,只好認命地自被窩裡爬出來,平時要上班都沒這麼早起過。

  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東摸摸西瞧瞧,然後她才走進浴室裡慢條斯理地梳洗,只是就算她再怎麼放慢速度,全部打理好也不過才八點半。

  但是,和婚紗店約好的時間是十點,現在下樓去會不會太早了?

  要是遇上邵凡齊那個白目傢伙,他肯定又會要對她冷嘲熱諷一番了。

  可是待在房間裡又沒有其他事能做,是很無聊的,比較起來,她倒寧願下樓去一邊吃早餐,一邊和他鬥。

  她下了樓走向餐室,瞧見段然一如往常地在固定的時間起床、用餐。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她前天晚上不是作惡夢沒睡好。“我們九點半才要出門。”

  “習慣吧,時間到就醒了。”花色的雙頰因為說謊而微微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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