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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還以為,這兩個人很快就會修成正果,沒想到卻變成現在這樣,還是他誤會了嗎?老闆和華家大小姐之間其實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他隨即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他在荷月居工作了好幾年,從沒見過老闆對哪個女人有過疏離淡漠、厭煩以外的情緒。

  老闆從來都不是一個和善可親的人,對於不相干的女人,他一向疏離淡漠以對,至於窮追不捨的花癡,他毫不掩飾的厭煩會讓她們嚇得退避三舍,不敢越雷池一步。

  華家大小姐是唯一一個能讓老闆這個花美男有不同情緒的女人,要是這樣還說沒什麼,他真不知道要怎樣才算有什麼了。

  顯然兩人的關係生變,他只是小小的經理,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他只能看,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啊!

  ***

  一早,華箏就提著一鍋魚湯來到席荷月住處樓下的管理員室。

  「華小姐,好久不見。」管理員親切地和她打招呼,「最近比較忙哦?怎麼都沒來找席先生?」

  她含糊地應了聲,「他……在嗎?」

  「在啊。」雖然覺得她的問題有點奇怪,他仍是回答了。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魚湯交給他?」

  人都到這兒了,怎麼不親自拿上去給席先生?

  「華小姐,你是不是忘記帶磁卡和鑰匙了?」又不是不認識,說一聲就好了。「我幫你刷卡,你直接上樓親自拿給席先生,他一定會很感動。」

  「我……」

  華箏來不及拒絕,管理員先生已經熱心地替她刷了磁卡,電梯門立即打開。

  不忍折煞他的好意,她只好跨進電梯內,到了荷月所住的樓層。

  荷月會很感動嗎?她沒有辦法像管理員先生那麼樂觀。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她還在門外徘徊,一顆心惴惴不安。

  再拖下去,魚湯都要冷掉了。華箏深吸口氣,終於按了門鈴,在等著門打開的時候,她的神經像繃緊的弦,隨時都可能會斷裂。

  大門打開的同時,一聲咒駡也迎面砸來,「七早八早的吵什麼吵?」

  昨晚麻藥退了之後,他的傷口一直抽痛著,而且還像火燒般灼痛,讓他難以入眠,直到天際透出一抹微光,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是誰這麼不識相,一大早就來擾人安寧?

  「荷月。」她輕聲叫道。

  「箏姐!」他僵住,「這麼早,有事?」

  「我聽說鱸魚湯養血益氣,而且有助於傷口復原,你快趁熱喝了。」她將手上的保溫壺遞給他。

  他只是看著她,眼角餘光不經意掠過她貼了許多OK繃的纖纖玉指,眸底悄悄地漫上一片駭人的陰鬱。

  誰要她煮魚湯了!他有說要喝嗎?

  華箏抑下被拒絕的難堪,語調故意裝輕快,「魚很新鮮,買來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而且我試過味道了,沒問題。」為了把那條魚處理好進鍋裡,她在廚房裡經歷了一次世界大戰,最後還是廚師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為免她也把自己的手切下來當食材,索性替她把鱸魚去鱗、內臟及鰓,切好備用。

  她的手藝當然沒有他好,不過她請教過家裡的廚師,這鍋魚湯完全按照步驟烹煮,該加的東西一樣也沒少,不該加的東西一樣也沒多,保證喝了沒事。

  席荷月仍是一貫的冷淡。「要吃什麼,要喝什麼,我自己會張羅,不用麻煩。」她該關心、該照顧的是沈律臣。

  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為了煮魚湯給他喝,把漂亮如白玉般的一雙手弄得傷痕累累,值得嗎?不說他會心疼,她難道不怕男朋友誤會、胡思亂想嗎?

  「我知道你的廚藝很好,可是你的手受傷了,不方便……」

  「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況且就算無法下廚,他也不會餓死,他是荷月居的老闆,還怕沒東西吃嗎?

  都縫了快二十針,哪是什麼小傷?!

  那個老醫生還說:「年輕人,算你運氣好,沒有傷到神經,不然你這只手就算沒有廢掉也半殘了。

  抑制心中的酸楚,華箏直言,「你的手是因為我才受傷,至少讓我為你做些什麼。」她想照顧他,直到他手臂上的傷痊癒。

  她想補償他嗎?「真的不必。」他的手又沒廢掉,只是差一點。

  荷月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她,擺明瞭是不想再和她牽扯不清,她若還察覺不出來未免遲鈍到沒得救了。

  「……」她張了張口,可末了,卻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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