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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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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分鐘,酒店經理立即前來回復,“幽先生,車子就在門口候著,需要司機嗎?” “不必了。”他接下鑰匙順手丟給倪葉盼,再度提起擱置在桌子上的背袋,睨了她一眼,“還不走?”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想確保任務完成之後能夠收得到酬勞,如此而已。 倪葉盼駕駛著車子才上路不久,幽冥便眼尖地自後照鏡中瞟見跟蹤者,但他仍舊不動聲色。 車子行經一家花坊時,倪葉盼停車下去買了一束花,才又回到車上。 幽冥則始終不著痕跡地注意著後頭的跟蹤者,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香港之前,阿沖便已經告訴她墓園的位置,所以此刻車子正以平穩的速度奔馳在道路上,路兩旁的建築物愈漸稀少,車輛亦不多。 愈接近墓園,倪葉盼的心情更是沉重,心頭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喉頭也似梗著東西,就這樣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 來到墓園,倪葉盼先把車子停妥後,抱起後座的那一束花,拾階而上,走著走著,還未抵達父親的墓前,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紛紛掉落。 幽冥仍舊背著背袋,狀似漫不經心地走在她的身後,心情也有些微低落,不過,他怎麼也不承認是被她所影響。 把花擺上,看著大理石墓碑上栩栩如生的照片,倪葉盼終於忍不住地哭倒在父親墓前,泣血的悲嗚教人也為之心酸。 “爸爸——我好想你……”她泣訴。 來人有四個。幽冥瞟了一眼,在心中盤算著,她此刻的行動能力和反應能力肯定失去了平日的水準。 此時的倪葉盼仍然伏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來,渾然未覺已經臨身的危險。在和對方打鬥拔槍之前,幽冥已經先開了一槍,而不偏不倚地擊斃了一個,然後便用左手拉起倪葉盼一同向右邊滾了去。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霎時,只見倪葉盼原本伏在墓碑前的位置多出了三個彈孔。 若非他拉開她,此刻她大概是一具死屍了。倪葉盼仍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視線模糊得嚴重。 幽冥取出一顆炸彈拋向空中,然後在它開始往地上掉落的時候,以手槍射出一發子彈擊中,將它在敵人的頭頂上引爆。 倏地一聲巨響傳出,剩下的三名男人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便應聲倒地、氣絕身亡。 幽冥起身把手槍收妥,信手彈了彈身上沾染的灰塵,完全不當一回事。 倪葉盼迷艨的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也瞧清了地上的三具屍體。 事情的發生到結束全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所以因她整個人都浸淫在悲傷之中,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更不知她自己方才已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 “好了,看也看過了,該走了。”幽冥率先走下階梯,心想,不然,待會兒警察趕到就麻煩了。 倪葉盼又看了父親安息處一眼,才邁開步伐尾隨他回到停車處。 瞟了她一眼,幽冥歎了口氣後,逕自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她亦上了車,眼淚仍簌簌地流著。 幽冥鬱悶地猛踩油門,瞬間,車子像火箭般急射而出。 覺得她的樣子看來真的是糟糕透頂。他沒由來得感到煩躁不已,口氣也極度惡劣,“哭夠了沒?”她流的眼淚仿佛淹進他的心底,令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倪葉盼被他惡劣的口吻嚇到,怔怔地說不出半句話來,眼淚也停住了。 他滿意地調回目光,投注在前方的路況上,且思忖著,他一向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但是她無聲無息的淚水卻破天荒地在自己平靜的心湖引起了一個小小的漣漪。 “看來對方已經得到消息了,照剛才的情形推斷,他們大概急欲拔除你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不過,他倒很想知道,在對方眼中自己是何種身份,他們大概會認為他是她的情人吧!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人的死亡,所以感到相當震撼,也再一次體認到生命是很脆弱的。 幽冥只花了去程時間的一半便回到四季酒店門口,“我讓你接受的訓練,你全都忘了嗎?下一次你的反應再這麼遲鈍,就只有等死的份。”說完,他就下車將鑰匙交給侍者。 倪葉盼自另一邊下了車,不經意地自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摟著一名女子走來,“四少,你怎麼也來香港了?” 四少?男子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女人,睜大你的眼睛,我不是夕。” 幽冥也瞧見他了,“二少、小幽,你們也來香港啦!真巧。” 一旁的倪葉盼聽得是霧煞煞。 火敵的視線移向幽冥,“是挺巧的,阿幽應邀來這兒開個畫展。”他順手將手中的畫展簡介遞給幽冥,“有空就過來瞧瞧吧!” “OK。”他翻了翻簡介。 “你好,我是穀幽。”谷幽友善地自我介紹,連帶也介紹了身旁的火敵,“這是我的未婚夫火敵,我們是冥的好朋友。”她禮貌地不去注意倪葉盼右頰上的疤。 他……不是火夕?她羞怯地說:“呃!你們好,我是倪葉盼,很高興認識你們。”她難以說明和幽冥之間的關係。 “我們住在頂樓,有空的話上來……” 火敵沒讓穀幽把話說完便攬著她走向專屬電梯,隱隱約約還聽見他肯定地說:“你不會有空的。”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幽冥簡單地一語帶過,“四少有三個哥哥,他們是四胞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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