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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愛情要來誰也無法抵擋。”淩狂潮含笑地道。

  當初她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逃婚之後遇到鬼沒,甚而愛上他,不過,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她相信鬼魅的情形也一樣。

  魍魎笑言,“歡迎他加入我們的行列。”

  鬼沒帶笑的桃花眼轉到鬼斧身上,光芒乍現。“接下來就是你了。”

  鬼斧笑了笑,“怎麼接?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他並不排斥成家,不過總得先有對象才行嘛!而此刻,根本連個對象的影子也沒瞧見。“我們還是先把焦點放在鬼魅的身上好了,你們沒瞧見鬼魅剛被楚荏纏上時的鐵青臉色真是太可惜了,就好象踩到狗屎一樣。”

  反正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不急。

  踩到狗屎?誰是那坨被鬼魅踩到的狗屎啊?眾人的心中皆有一個疑問,卻又都明智地不去探究。

  算了,先看出好戲再說。

  鬼魅坐在楚荏家的客廳內,無聊至極地一邊轉著電視頻道,一邊等著楚荏回來,雖然沒有楚荏住處的鑰匙,不過他就是有辦法來去自如,彷佛這裡是自家客廳一般。

  幾天下來,他似乎已經逗她退出興趣來了,喜歡看她因為他的捉弄而臉紅心跳、手足無措,並且還樂此不疲,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鬼魅握著選台器的手僵在半空中——一他想玩到什麼時候?

  他不自覺地陷入沉思。如果他反過來主動招惹她為的是,對她之前的惡整行為還以顏色和證明自己的魅力依舊,那麼該是適可而止的時候了,他已經證明了她對不是真的能對他的魅力免疫,從她的反應就可見一斑。

  他的確是在她的身上花太多時間了,適可而止嗎?鬼魅認真地思索著,卻驀然發現自己像是玩上癮,欲罷不能……現在是幾點了,為什麼楚荏還沒回來?他直覺反應地撇頭看白牆上的鐘——快八點了!

  平常時候她大概六點半左右會到家,就算臨時有事耽擱,也不會超過七點,除非她另有節目,那……她大概是和同事出去了吧!鬼魅關了電視,將選台器擱在桌上,彎身而起,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兒了。

  再者,他也應該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和她之間的事。

  鬼魅漫不經心地走向門口,打開門準備離開,要鎖上門之際卻發現有一串鑰匙就插在鑰匙孔上,鑰匙圈上還有一個全身包著橘衣只露出一張臉的怪娃娃——他記得楚荏好像說過這個怪娃娃叫阿尼,這是她的鑰匙,怎麼會插在門上?之前他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鑰匙,那麼她回來過了!

  不管有什麼樣的急事需要處理,都不至於會連抽出鑰匙的幾秒鐘也沒有,除非她當時沒有辦法抽回鑰匙……沒有辦法?她發生什麼意外了嗎?毫無預警地,他的心陡地蕩了一下,一股無以名狀的感覺緊緊揪住了他,呼吸也顯得略微急促。

  他無暇深究,為什麼楚荏可能會發生意外的推測會對自己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抽出鑰匙鎖上門,他立即離開。

  在下樓的同時他打了通電話跟楚荏的好朋友確認了她離開基金會的時間是六點,那麼她失去消息已經將近兩個小時,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烈先生!”劉叔看見鬼魅時一臉訝異。“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沒有看見!

  鬼魅的腳步一頓,揚起一抹若無其事的微笑,“剛剛,你正好不在座位上,我就直接上樓了。”

  “原來是這樣啊!”劉叔接受了他的說法,也沒有多想,“對了,烈先生,你晚來一步了,楚小姐剛剛才被兩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攙扶著一起離開,我跟她打了招呼,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怎麼著,她沒有理我。”

  被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攙扶著離開?“你是……”笨蛋兩個字就梗在喉嚨裡,被他硬生生地抑下。“你應該馬上通知我的。”

  鬼魅自己也被那一股突然盈滿胸臆間的怒火給燙著了。

  劉叔被他臉上的陰鬱神色給駭著了,緊張兮兮地問:“烈、烈先生,楚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必要把事情宣揚開來,更何況這件事也和劉叔無關。鬼魅的心念一轉,俊美的面容立時轉為柔和,方才一瞬間出現的陰鬱神色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沒什麼,我們起了一點爭執,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想見我、聽我解釋。”他神色自若地編出一套說詞。

  劉叔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小倆日吵架啊,這種小事好解決,女人嘛,總是喜歡男人多寵愛她們一些,你只要先道個歉,再說一些好聽的話,包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其實……”

  他沒那個閒工夫聽他閒話一大堆,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出楚荏的下落,把她帶回來,他不放心她落在別人手中。“我會試試看的。”撂下話之後,他便邁開步伐走出大樓。

  劉叔未完的話仍追著他的身影飄過來,“其實女人很好哄的,我是過來人了,想當初……”

  直至鬼魅坐進車子裡才阻絕了他的憶當年。楚家人的往來還算單純,不至於會和人結怨,問題應該不是出在他們身上,那麼……思來想去,惟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了。

  他取出置放在車上的筆記型計算機,輸人一長串的密碼和指令,還沒開始清查,耳垂上的耳環式耳機忽地傳來聲音,“鬼魅,你那位楚小姐是不是失蹤了?”

  “冥王,你知道什麼?”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在鍵盤上跳動的修長手指微微一頓。

  鬼沒輕描淡寫地提起,“高橋剛到臺灣來了。”有股詭譎的味道隨著他的嗓音淡淡地從耳機那方傳揚開來。

  高橋剛?事情和他有關係?鬼魅的眉毛挑得老高,那個日本黑社會“極西會”的少主高橋剛?去年地獄鬼眾接了個Case到日本去,就為了取得極西會走私軍火的資料,他卻在任務達成準備撤退之際,被高橋剛撞見了他的真面目,當初他沒殺他果然是失策!“他什麼時候來臺灣的?”不消問,一定是為了報仇而來,自己是他惟一照過面的人,當然是最好的目標人選了。

  回答的人是魍魎,“兩個星期前。”

  “你們早就知道了。”卻沒有人通知他一聲。鬼魅幾乎快吐血了,他就這麼沒人緣嗎?

  誰要他平日喜歡戲耍別人,這會兒報應臨頭了,果真是人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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