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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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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書影不自覺地又把視線飄向吧台,她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柳橙汁走向吧台,留下風伊文和紀知雁兩人相處。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在說話的同時,她也已經自動自發地坐進高腳椅裡了。 倚時寒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但是,他還不至於為此感到吃驚,只是漠色地看了她一眼,仍是不打算開他的金口。 這小妮子想做什麼?她居然不怕他! “我叫聶書影,”聶書影趕緊趁著勇氣尚未消失之前開口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停下手邊的工作,倚時寒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仿佛想藉此令她感到害怕。 聶書影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可是,她又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何必心虛? 思及此,她的勇氣倍增,也就抬頭挺胸,毫不客氣地回瞪著他。 他們兩人就這樣對看了半晌,最後,仍是聶書影先沉不住氣地別開目光。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氣呼呼地質問。 “我像女人嗎?”倚時寒詫異地挑起眉毛,他哪裡不像男人了?但隨即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勇氣可嘉,她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終於是開口說話了,她就不信他永遠不開口;不過,他沙啞的嗓音令人印象深刻。 聶書影朝他甜甜地一笑,道:“不然,你為什麼那麼小家子氣,連名字也不肯說?” 這也算小家子氣?倚時寒有些啼笑皆非。 “倚時寒。” “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的名字。”倚時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因為他一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的。 “哦!”聶書影瞭解地點點頭,“你叫倚時寒。”她在心中默念了十餘次,什麼事都可以忘,就是他的名字不能忘。 他不應該對她那麼友善的,尤其風伊文還曾說過她是為了他而來的。 倚時寒冷著臉轉身整理櫃子裡的器皿和飲品,完全無視于聶書影的存在,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和她有任何關聯。 不過,聶書影可沒那麼容易被嚇退。 “喂!喂!”她敲敲吧台大呼小叫地喊他。 倚時寒連眉毛也不曾動一下,仍是自顧自地做他的事。 “倚——時——寒——”聶書影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嗯?!她是這幾年來第一個連名帶姓叫他的人,難道他的外表變得和藹可親了嗎?倚時寒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臉。 “我在跟你說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不禮貌?”聶書影似乎不打算停止她的抱怨。 好吵!倚時寒連身體也懶得轉過來,以背對著她,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回道:“我並未請你跟我說話。” 聶書影一陣錯愕,隨即不以為意地又道:“跟我說些話,你會死啊?” 她沒哭著離開啊?!在他那樣不留餘地的回答之後,她居然沒有一絲異樣,反而理直氣壯地回敬他一句,的確是令他另眼看待。 倚時寒的眼中掠過一絲讚賞,隨即消逝不見,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仍是不變。 聶書影用她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倚時寒的背影猛瞧,心中竊喜不已,他的態度雖然一點也稱不上友善,不過,至少她已經和他互喚姓名了。 有進步,再加油吧!她在心中為自己加油。 喝了口柳橙汁,聶書影再接再厲地道:“你今年幾歲?”她簡直可以聽見自己大得像鼓聲似的心跳聲。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回主動跟男人搭訕?!可偏偏讓她遇上一個冰男。 倚時寒沒有回答,讓她碰個釘子,或許她就會自覺無趣地離開了。 許久之後,他的身後已聽不見任何聲響,他以為她已經悄然離開了,一轉身抬眼看去,才發現她仍留在原地,支著下巴地等著。 一接觸他的視線,聶書影立刻綻放出燦爛耀眼的笑顏道:“願意告訴我嗎?”她還沒放棄,因為不是有句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倚時寒本來不想理她的,可是,他的嘴卻不聽使喚地道:“二十七歲。” 聶書影笑得更開心,他回答她的問題了?! 倚時寒別開臉不看她,她的笑靨有股能迷惑人心的魔力,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失常?這種事不該發生的。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聶書影勉勵自己乘勝追擊。 “嗯!”他突然發覺他無法板起臉來對她。 聶書影知道自己得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探取她想知道的消息,雖然倚時寒的臉仍是那唯一的一種表情,可是,她卻隱隱約約有些微不同了。 “你有女朋友嗎?”她不假思索地問出心底最最在意的問題,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話,那她豈不是玩完了?橫刀奪愛這種事她可做不來。 倚時寒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她問著了他的痛處,該死的,他不該和她談話,難道梅兒的死還不能令他有所警惕嗎? “有,不過她死了,你究竟還想知道些什麼?你就這麼喜歡挖人家的隱私嗎?”冰冷的聲音、尖銳的言詞,他又恢復到先前冷酷的倚時寒,現在他只想讓她離開,他不需要任何人。 “我……”一陣水氣襲上聶書影的眼眸,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瞭解他,這樣也有錯嗎?她不是故意要令他想起痛苦的往事,“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必,”倚時寒截斷她的話,“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她的眼裡滾落透明的水珠,順著臉頰滑下,她的心好痛,原來她這麼令他厭惡。 付了賬後,聶書影不顧臉上交錯的淚痕,旋身逃離傷心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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