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楓 > 鼠物語 >
二十七


  他笑笑地道:“不急。”

  不急?她都快被弄糊塗了。“我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嗎?”

  他搖頭。

  沒有?“那為什麼不去看炎?”她想不通。

  “我們這個時候去會打擾到他們,反正炎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大礙,所以我們晚點再去看她也一樣。”月泱轉過身,“我做了番茄蛤蜊面,你要不要嘗嘗看?”

  “好。”既然月泱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照做。

  “少爺,你為何帶我到你的房間?”逐日看清所在位置之後,一頭霧水地問:“我和怯兒還在說話耶!”

  奔月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地逼近,俊美絕倫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不悅,“你不覺得你花太多時間在炎和怯兒的身上了嗎?”

  逐日怔了怔,呐呐地道:“有……有嗎?”

  “有。”他斬釘截鐵的語氣裡有一絲遭受冷落的不甘。

  逐日的心思應該放在他的身上才對,但他老愛摸魚、撿回一些流浪貓、狗啊、烏龜之類的動物回來,他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僕人。這些他都還可以容忍,他也心甘情願地替他收拾善後,但是,他太過關切炎和怯兒的事,就讓他看不順眼了。

  “呃,我們是朋友也是家人,本來就應該互相關心啊。”逐日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他將逐日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是這樣子嗎?”

  “當、當然。”逐日有些慌亂的回道。

  “你不會是喜歡上怯兒了吧?”奔月猛地俯低臉在逐白紅豔豔的唇瓣前停住,只差一公分就可以吻上他。

  逐日全身僵硬像個木頭人似的,不敢移動分毫,就怕彼此的唇瓣會不小心重疊在一起。“怎麼可能?怯兒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少爺靠得這麼近,近到他都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還聞得到他身上獨特的味道。

  “不會最好,因為你只能喜歡我。”奔月把玩起他頰畔的一小綹短髮低語。

  逐日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少爺怎麼能理直氣壯地說出他只能喜歡他的話。

  奔月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逐日的思緒有些紊亂,頭有點暈。

  他誘惑地道:“就說你愛我,如何?”

  “少、少爺……”逐日差點迷失在他施展的魅力之中,他定了定心神,“少爺,你答應過不會逼我的。”

  奔月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頹然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究竟還要我等多久?”他究竟已經等了他多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他自己也記不得了,一段無止境的漫長等待,就因為當初一個錯誤的決定。

  一步錯,全盤皆沒。

  “我……”逐日輕蹙著眉,無言以對。

  少爺的心意和情意他都明白,但是他沒有辦法給他一個明確的回應和期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畢竟兩個男人……

  奔月輕聲歎息,轉過身背對著他。“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他就是不忍看他為難的樣子,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任他逃避。

  “是。”逐日應聲,狼狽地退出奔月的房間。

  “月炎、月炎。”辛轍一路飛車趕回家,打開大門,發現偌大的屋內靜悄悄地沒有半點回應,似乎沒有人在。

  他直接走向月炎的房間,敲了敲門。“月炎,你在裡面嗎?”

  不等回應,他就打開門直接走進房間,抬眼在房間內兜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月炎。

  他轉回走進廁所,但同樣沒有看到她。難道她又跑出去了?他納悶地退出廁所,在走向房間門口之際,不經意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小籠子,他跨出的步履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鐘,腦中掠過一抹什麼——有點不對勁。

  他的腳跟倏地轉了回來,在小籠子前打住,湊近臉仔細地瞧著小籠子裡的擺設,忽然發現原本該是鋪平的牧草竟有一坨小小的隆起。

  一定是月炎。

  “月炎,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把你揪出來?”

  小籠子裡的那一坨隆起仍舊沒有動靜。

  好吧,那他自己來。辛轍動作迅速地探進小籠子裡揪住黃金鼠的尾巴,將埋在牧草下的月炎倒栽蔥地拎出來拋向床鋪。“你為什麼要躲我?”

  黃金鼠在掉到床鋪上的瞬間變成人形,她將臉埋在棉被裡,悶著頭說話,“你不要看我!”

  他的目光迅速地瀏覽過她的全身,似乎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幸好。“你打算要悶死自己嗎?”他的心情輕鬆多了,也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她靜默著。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害他替她擔心整個晚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悶悶地道。

  他索性在她的身邊坐下,“你在電影院放我鴿子,就只有一句對不起嗎?”他難得有閒情逸致邀請女人去看電影,下場卻是被放鴿子!

  “我……已經得到報應了。”該死的貓,此仇不報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