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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辛轍暫時先按下審問她關於那次小火災的起因,前去開門。

  自己幹嘛那麼多嘴啊!這下子瞞不住了。月炎煩惱地在小滾輪內越跑越快。

  門外站著一個女子和一隻貓,是住在後面的多多和它的女主人。她正在和懷裡那只看起來仿佛慘遭蹂躪過的貓咪在拔河,看得辛轍有些莫名其妙。

  「喵喵喵——」多多的前腳緊抓著門旁的柱子不放,死命地掙扎著,嘴裡也不停地在哀鳴著,一副對辛宅極為驚恐畏懼的模樣。女子拉住她的兩條後腿,不讓它臨陣脫逃。

  辛轍清了清喉嚨,「請問有什麼事嗎?」他們總不會是特地來表演人貓拔河大賽給他欣賞的吧。

  「哇!」她終於將貓咪扒離柱子,過猛的力道讓她蹬蹬蹬地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到地上。

  「小心!」他好意地出聲提醒。

  「你看看它的樣子!」女子氣憤不已地將貓咪湊到辛轍面前。

  他瞥了它一眼,鼻子上貼子繃,臉上有抓痕,四肢裡有兩隻腳也纏了繃帶。

  他狐疑地迎上女子帶著強烈譴責意味的目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和她的貓一點都不熟,就算它受了傷也不關他的事,她究竟要他看什麼?

  女子的聲音陡地拔高,「不明白!好,我就說清楚讓你明白你養的黃金鼠幹了什麼好事。」

  在廚房的李嫂聞聲也出來一探究竟。

  黃金鼠?月炎她……做了什麼?辛轍回頭朝她投去一瞥。

  月炎心虛地別開眼,果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女子忿忿地撕開多多鼻子上的繃,此舉讓它受到二次傷害地慘叫一聲。「它鼻子上的傷口就是被那只黃金鼠咬的。」

  看起來像是黃金鼠的齒痕沒錯。辛轍不語。

  「小姐,你在開玩笑吧!」李嫂難以置信地跳出來說句公道話。「任誰都知道貓是老鼠的剋星,老鼠見到貓逃跑都來不及了,更何況是那麼小的一隻黃金鼠,只要被你的貓踩一腳就會變成一坨鼠肉醬,它怎麼可能有能耐咬傷你的貓?」老鼠咬傷貓?這大概會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她也知道這話聽來很可笑,但是卻是她親眼所見的事實。女子的臉漲紅,「你的意思是指我在說謊污蔑你們了!」

  「我沒那麼說,是你自己說的。」李嫂認得她,這個小姐就住在後面,平常時候不太跟鄰居打交道,性情有點古怪。

  「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她氣極。

  李嫂不慍不火地接腔,「那得看你的目的是什麼了?」

  女子氣得跳腳,「我的目的就只是要替多多討回公道而已。」

  「如果……」李嫂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辛轍打斷。

  「李嫂,你去忙你的,這兒我來應付就行了。」他讓她回廚房去。

  「是,不過老鼠會欺負貓這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少爺你別太好說話,免得被占了便宜。」李嫂不放心地叮囑完,這才走回廚房。

  「我知道這事說起來很誇張,可是我是親眼看見你養的黃金鼠欺負淩虐我家多多,我沒有必要說謊騙人。」女子振振有詞的道。

  「我相信。」辛轍溫和地說。

  「你也可以看多多身上的傷,全都是你家那只黃金鼠幹的好……」他說他相信?!女子倏地一愕。

  他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多多身上的傷肯定是月炎的傑作不會錯,「我知道我養的這只黃金鼠很兇悍,但我沒有想到她竟會咬傷你的貓,我很抱歉,它的醫藥費我會負責。」

  他這麼一說反倒讓她不好意思了起來,「其實我家多多也有錯,是它不安分地想打黃金鼠的主意,才偷偷跑進你家,讓它受點教訓也好,只是一些皮肉之傷,哪需要什麼醫藥費。」

  瞧多多渾身不停地顫抖,一直往她懷裡鑽,死命巴著不放,怎麼也拉不出來,這教訓定叫它永生難忘。

  「我應該負責的。」辛轍堅持。

  「真的不用了。」女子堅決婉拒,「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別這麼說。」他目送她離去之後才旋身回到屋內,關上大門。

  月炎沒敢迎視他目光,埋頭拼命地在滾輪內奔跑。

  他打量著她的眼底,躍上一抹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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