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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人忍不住擁著她輕喃,「快長大吧!綾兒,快長大吧!」

  第二章

  夢中的女子哀愁的哭泣著……

  雲沁倏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清楚的記得夢中女子淒惻的要求——把東西交給他。

  雲沁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亮了,她伸了個懶腰,下床來到樓下,走進了廚房。

  裝滿一鍋水,雲沁在水中放了些許的鹽與六顆生雞蛋。

  二十分鐘後,雲沁帶著小袋子出門,轉了兩班公車,在一幢大樓前下車。

  走進大樓,雲沁上前詢問櫃檯小姐。

  「小姐,請問我可以見任恒任先生嗎?」

  「請問你跟任先生有約嗎?」櫃檯小姐和善的問道。

  「沒有。」

  「那就沒辦法了!任先生的行程很滿的。」櫃檯小姐客氣的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東西想交給他。」雲沁指了指手中的袋子。「那我可以在這兒等他嗎!」

  「那你隨便坐。」櫃檯小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祭完墳,達人獨自往回程走去,來時還是天色迷瀠的清晨,去時已經接近晌午了。

  日正當中,豔陽高照,他卻只覺得清冷,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自從失去雪綾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了。

  他俊逸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緊抿的唇角帶著淡淡的哀愁,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完全無視于街上姑娘愛慕的眼神。

  「少爺,你回來啦!老爺正在花園裡等你呢!」

  一踏進衛府,看門的小廝便急著向達人稟告。

  「知道了。」

  他淡淡地應了聲,石板路兩旁的花朵依舊如當年他初到時所見的那般豔麗繽紛,只是人事已非,「斐府」已成了「衛府」,而他再也沒有賞景的興致了。

  穿過庭院,他看見義父正坐在花園的八角涼亭裡。

  「爹!」達人緩步走向涼亭,「你有事找我?」

  衛雄點點頭,「嗯!先坐下來再說。」

  一坐下,達人才留意到石桌上除了幾盤小點心外,還有三個茶杯。

  「剛剛有客人來嗎?」達人問。

  「方才霍伯伯帶著香芹來拜訪,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這才先行離開。」衛雄回答。

  達人冷冷的說:「沒人要他們等我。」

  「你——」衛雄雙眉糾結,有些不悅。「你去哪兒了?一整個早上都不見人影!」

  「我去陪綾兒。」

  聞言,衛雄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綾兒都已經死了八年多了,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忘記她?」

  「到死都不會忘!」達人冰冷的眸光與他交會。

  衛雄沉著臉,「你這麼說,是代表你要恨我一輩子嗎?」

  「我有資格恨你嗎?」達人淒然一笑,「當初若不是義父好心收養我,我早就凍死在雪地裡了,我憑什麼恨你?我只恨我自己連求死的自由都沒有!」

  當年斐家父女投河自盡,達人發了狂似的跑到莫愁河畔,想跟著跳河殉情,衛雄跟僕人硬是阻止了他,

  並以領養他的恩情為由,逼他活下來盡孝,不准他求死。

  「別說那些了!」一回想起當年的事,衛雄的頭痛又犯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聽到任何關於斐家人的事,不准再說了!」

  達人站起身,手扶著亭柱,望向重新設計過的花園景致。

  「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嗎?」好一會兒,達人才幽幽地問。

  衛雄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嗯!是關於你的親事——」

  「親事?」達人轉過身,雙唇抿成一直線。「七年前我就已經跟綾兒冥婚了,雖然沒有親友參加,但我已經跟她的牌位拜過堂,她永遠是我的妻子!」

  「胡說八道!一個牌位能替衛家傳宗接代嗎?」衛雄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他使出撒手鐧,「我已經五十兒歲了,還能再活幾年?你存心終身不娶,好讓我死不瞑目嗎?」

  「爹!」

  「達人,」衛雄抓住達人孝順的弱點,「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只能指望你替我們衛家延續香火,你卻連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願替我完成,枉費我扶養你長大成人!」

  達人的下顎繃得緊緊的,臉色陰鬱。

  他幽黑的瞳眸透著一股冰冷寒氣,「我的心早在八年前就跟著綾兒一起死了,我已經無法再愛任何人,再娶也只是害了對方。」

  又是綾兒!

  衛雄按壓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他怎麼也想不透,達人和綾兒之間的感情居然如此深刻!

  「唉!」衛雄長歎一聲,「愛也好、不愛也罷,只要能讓我看到你成家立業就行了。我已經跟你霍伯伯談好,等明年二月香芹滿十六,我就派人去提親,你要是還顧念我們的父子之情,到時就給我乖乖地娶親。」

  「霍伯伯就這麼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嗎?」達人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嗅!我忘了,他向來賭性堅強,對他而言,衛家可是個錢坑,送個女兒進衛家來賭賭看,如果能逼死我,衛家的家產就全是他的了。」

  「達人!」衛雄輕斥,「你明知道香芹是真的喜歡你,而且人家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多少好人家上門提親,她都沒答應,就是在等你,你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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