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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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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夫人淒厲哀嚎響起的同時,郭達勇的項上人頭已被利刃一劍斬下,鮮血頓時染紅了白緞綢被。 手持滴血長劍踏出房門,遲了一步趕來的護院武師將樓非影團團圍住,卻無一是他的對手,三兩下便被他一一撂倒在地。 「還我爹的命來——」 施康已入房看見父親身首異處的慘死模樣,也習了武功的他仗著孔武有力的高壯身軀,搬起院內一百多斤重的石雕便朝樓非影砸去,卻只見樓非影將氣集注劍身,一道銀光如閃電自劍尖迸射而出,大石頓時碎散如豆。 「我跟你拼了!」施康不怕死,拿起武師掉落於地的長劍便朝樓非影刺去—— 「不要!他是小姐的大哥啊!」 樓非影沒有取其性命,他記得穎心交代他別枉殺無辜之人,所以只想像對付那些武師一樣,砍傷其持劍右臂,但是一聲熟悉的喝止聲讓他及時偏移劍鋒,只閃過施康的劍招,以劍尖直指其心窩,制止其行動。 刹那間,樓非影直覺背脊竄起一陣冷冽寒意。 本想當作是自己一時的幻想,但是等他循聲瞧清楚跪哭在地的小穗時,他的劍尖竟然不自覺地微微輕顫起來。 穎心說過,她吩咐小穗「回家」了。 他記得穎心約略說過,她爹是贅婿,所以她從母姓。 小穗說他是小姐的大哥…… 那死在他劍下的郭達勇不就是穎心的…… 「不——」 樓非影怒吼一聲,縱身躍上屋脊,遁人黑夜,再也不見其蹤影。 月下,穎心獨坐在佛堂外的石階上,漫無目的的凝望著深鎖的庵寺大門。 「非影……」 她喃喃念著心上人的名字,雖然自己懂得醫術,卻也拿這相思病沒轍。 住在這山中庵寺清幽寧靜,每日就只是念念佛經,為家人與非影祈福、幫忙庵中女尼種菜、掃地,日子過得輕鬆愜意,但是一想起非影尋仇之事,心中就感到一陣惶恐不安。 俗語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縱使她見識過非影頂尖的輕功和令她詫舌稱歎的高招劍術,可是,這麼厲害的他還不是曾經誤中小人暗算,差點毒發身亡,一想起這點,穎心就不禁更加擔心他的安危。 越想越心慌,她乾脆起身面朝佛堂,合掌膜拜,再虛心祈求一番。 「菩薩,善女施穎心,祈求祿大慈大悲,保佑我丈夫樓非影在外一切平安、無病無痛,信女知其造業太多,願將信女所積的淺薄功德全轉移給他,消他罪障,若他命中真有什麼劫數,望求菩薩憐憫,助其逢凶化吉,信女願折壽十年為其添福……」 突然,一隻手臂由後緊緊抱住她,穎心沒有放聲大叫,因為這個溫暖的懷抱是她最熟悉、最渴望的啊! 「非影……」她握住交握在自己胸前的強壯雙臂,眼眶立刻泛滿開心的淚水。「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兩個月又五天,終於把你等回來了……」 她轉過身,意外地瞧見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孔,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著淡淡酒味。 「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嗎?」她疼惜地伸手輕撫他微冒青髭的臉龐,「你瘦了,看來好像好幾天沒睡,眼眶都發黑了,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你沒生病吧?讓我來幫你把把——唔… 不待她說完,樓非影便發狂似地狠狠吻上她,重重地肆掠著她的嫣紅香唇,宛若一頭饑渴的野獸般,狂肆霸氣地吸吮她的唇瓣。 「非影……」欲火燒灼著她的全身,但她還沒忘記自己身處何方。「這裡是佛門清淨地,菩薩就在後頭,我們不能——」 「呵……菩薩?這世上真有神佛,就不該那麼殘忍的讓你我相戀了!」 他放了手,方才還燃燒著濃烈情火的深邃雙眸,突然之間回復到她初識他時的冷絕。 「發生什麼事了?」穎心拾起衣帶系上,他的話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樓非影凝望著她,牽唇一笑,那俊顏依然迷人,但那笑卻不帶一絲暖意,反而有一股鑽透人心的刺骨森寒,直令人不寒而慄。 「剩下的那兩個仇人,我全解決了。」 穎心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已經報了血海深仇,為什麼你看起來卻比先前離開我時更憂傷?你說神佛有靈就不該讓你我相戀,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伸手貼住他的胸口,眉鎖輕愁。「你喜歡上別人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搖搖頭,黯然神傷。「我要你,但老天開了我們一個大玩笑,我不知道——」 他突然停住不語,把穎心一顆不安的心懸吊在半空中。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擔憂?」她柔順地倚進他的懷中,「你放心,沒有什麼事能拆散我你,就算是你變成了窮光蛋,甚至武功盡失,我也不會離開你,不管上天開了什麼玩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不管她的承諾如何堅決,樓非影都知道,那是在她純真良善的心裡想不到能有何種惡事能橫亙在他們之間。 「你想不想回家?」 穎心抬頭望他,一臉茫然。 「我想,我必須帶你回家一趟。」 不等穎心回答,樓非影已經帶她飛越出庵寺,騎上拴在樹旁的棗騮馬,連夜趕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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