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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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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不清…… 「樓大哥!」一場樓非影渾身是血死在蒙面人刀下的噩夢將穎心給驚醒,嚇得她立刻揪心坐起身。 在坐起的那一瞬間,由腳趾頭傳來的痛楚讓她完全清醒,憶起在自己昏迷前,似乎見到了她最想見的人。 「樓大哥?」她喊了一聲,竹屋裡無人回應,只有窗外鳥叫啾啾。 「他該不會把我放在這,又不告而別了吧?」 她翻被下床,沒看到鞋,便赤著腳丫跑到外廳。 沒人、沒劍,沒有任何他可能會再回來拿的東西。 「樓大哥……」 淚水爬上她的眼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她仍想賭他或許尚未走遠,門一開,連鞋也不管有沒有穿便往外沖,卻意外發現樓非影正朝竹屋走來。 「樓大哥!」她還是哭了,卻是開心掉淚,忘了腳疼,飛也似的直撲到他的懷中。 「你的腳不疼嗎?」樓非影輕輕一抱,穎心雙腳立即騰空。 「疼……」她摟著他的脖子,噙淚撒嬌。「可是人家以為你真的丟下我就走了,所以只顧著要追上你,顧不得疼了。」 「我真希望我丟得下你。」. 穎心聽他這麼說原本有些傷心,但轉念一想,便破涕為笑。 「希望」卻做不到,所以此刻他才會在這,那也就表示——他丟不下她!樓非影抱她回房,拿布沾濕幫她將腳上的塵埃抹掙,向她問清楚後,拿了藥箱裡的金創藥幫她塗上,再替她套上襪,穎心沒有拒絕,只是紅著臉,靜靜看他細心且溫柔地為她做著這一切。 「兩大包袱、一大木箱裡全是藥書、藥材,你只帶了兩套換洗衣物。」他在床沿依著她坐下,「帶了一大堆那麼重的廢物,可見你真是沒出過遠門。」 「那才不是廢物呢!」她可是一夜沒睡,考慮許久才想好該帶之物。「是你說的,想殺你的人不只昨夜那個黑衣人,那我當然得做好萬全準備羅!我也想多帶一些衣服和我喜歡的東西,可是……我怎麼想還是多帶些藥書、藥材比較有用,萬一你又受傷還是中毒了,我才能立刻幫你醫治,只要你無病無痛,日子過得苦一點我也——」 樓非影突然湊過來吻了她。 他鐵鉗般的雙臂悍然地擁她入懷,狂肆且佔有欲十足的封住她的殷紅唇瓣。 他溫熱的舌尖探入她口中,熾烈地糾纏、攪弄她的丁香舌,挑逗起她體內最深層的欲望,以至於當樓非影突然松放她時,在她心裡竟漲滿了不悅。 「就這樣?」她還想再沉溺其中一會兒的說…… 樓非影先是一愣,繼而牽唇一笑。 因為從沒見他笑過,穎心看著他勾起迷人笑痕的俊拓容顏,竟有些傻了。 「我真是輸給你了!」他完全無法抗拒她直率的真性情,「我真不懂,到底我有哪裡好,值得你執意託付終身!」 「全部都好!」她雙手交疊放在他大腿上,仰首對他甜甜一笑,「我喜歡你注視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你的所有;我喜歡你雖然不說甜言蜜語,卻對我關心備至;我喜歡你凶巴巴叫我滾的樣子,也喜歡你現在笑看我的摸樣,總之,你一切的一切我全都喜歡。」 「即使我的身份是個殺手?」他決定將一切告訴她,「昨晚看我毫不留情的殺人,難道你不怕我?」 「如果你不殺死他,等他傷好了,是不是一定會再殺你?」 見他點頭,穎心柔順地倚入他懷中說:「我不喜歡你殺人,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去,但是如果有人要你的命,我也會跟他拼命的!那晚我是以大夫的立場去救人,今後我是你的妻子,我再也不會去救任何想傷害我丈夫的人,只是……你也別當殺手了好嗎?」 她抬頭凝睇他,「我知道,殺手就是拿錢殺人,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做這一行,那太殘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以此為生,會有損福報的!樓大哥,我們找個鄉下地方隱居,你耕田、我織布,寧靜過生活,再也別打打殺殺的好嗎?」 「家仇未報之前,我是不可能金盆洗手的,當年洗劫我家的那夥盜賊兄弟沒一一死在我的劍下,我何以告慰我父母手足在天之靈?」 穎心聽得有些茫然,「什麼家仇?難遭你的父母、手足全被盜匪殺了?」 提起往事,樓非影眼中殺氣迸射。 「不止!就在我五歲時舉家遷往江南的路上,『朱風寨』一班盜匪殺了我家三十餘口,我娘抱著我摔落山崖慘死,我卻奇跡生還,遇到我師父經過,才將我帶回扶養。」 「五年前我師父仙逝,我要去朱風寨報仇,才知那些盜賊已在官兵圍剿中四散,五年來我四處打聽,就算小嘍囉無法一一殺盡,當年當家的那五個異姓兄弟,我卻非找到下落誅殺殆盡不可!」 穎心展開雙臂環抱他,「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她想說卻說不出口,畢竟他背負的是滅門血債,還受了十多年孤苦伶仃之苦,換成是她,也做不到無怨無尤。 「那五個山寨頭頭,你找到幾個了?」 「四個。三個已死,一個我原本正要去找他。」 「那等你找到另外那兩個之後,我們就找個地方安定下來,過我方才所說的恬淡生活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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