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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突然,那展翅高飛的鳥兒們一隻只都變成了白苡若的小臉——卻是張被拔掉了翅膀,怎麼都飛不起來的哭喪小臉。

  他無意識的吹氣在窗上胡亂的畫著。“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喔!”

  第五章

  席時稷睡到自然醒,這才發現他睡了將近十來個鐘頭。他伸展著懶腰,想摸摸身旁的軟玉溫香,一解他緊繃的欲念,卻驚覺身旁竟是空無一人。

  他皺起眉,探手摸向床頭櫃旁的叫人鈴。

  才沒一會兒,房門外已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少爺,您找我?”

  “進來。”席時稷赤裸著上身,被單只蓋到大腿處,對著走進來的年輕女僕問道:“少奶奶呢?怎麼沒讓她來伺候我穿衣服?”

  難道昨晚罰跪還沒完嗎?

  他不禁回想起,在經過返台那麼長途的奔波,身體上的疲累該是快達到極限。而他是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漢,都得經過十來個鐘頭的補眠,才覺得有恢復體力的感覺;那她一個弱女子,一夜未睡還得了?

  一這麼想,他竟隱隱覺得眼前已浮現出白苡若受苦受難的委屈樣了。

  心底莫名產生了一股難解的不舍感,他直接問:“怎麼?她還跪在大廳裡嗎?”

  “不,少奶奶跪完後,就被叫進老夫人的房裡訓話,還沒出來。”女僕小心翼翼的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懂自己幹嘛這麼心急,但他就是快手快腳的將衣眼穿妥,急匆匆的趕到他奶奶的房門口。

  “少爺請留步,老夫人正在對少奶奶說明席家的家規。”恩典是專門執行白苡若處罰的負責人,就是由他自作主張,在她剛跪滿十小時,明明下一段的責罰還未開始,卻硬是將她強行押解到席老夫人門前罰站的。

  而直到五分鐘前,就快下午一點半,席老夫人起床梳洗完畢後,他才敲門將白苡若送進去房裡聽訓。

  其實,席老夫人並不知道在這處罰中間,白苡若並未獲得休息。

  恩典純粹是因為自己對著白苡若有著若干的敵意,故意打著席老夫人的名號,借機多欺負她一點。

  但席時稷哪會聽下人的話?他面容一整,怒目瞪著恩典;恩典就乖乖低下頭,自動讓了開。

  在席家,沒人有那個膽子敢得罪席老夫人最在意的金孫的。

  席時稷連門都懶得敲,直接推開門。“奶奶,我來接人了。”

  席老夫人才剛剛打開訓人的話匣子,培養起罵人的興致,正從他們席家的一世英明開始說起,都還沒講到重點,就見到愛孫居然已經趕來護駕,頓時對白苡若的怒火就燒得更旺。

  “怎麼?有了老婆,你連禮貌都忘了?想進我房裡,居然不必敲門、問問我要不要讓你進來嗎?”席老夫人恨恨的發牢騷。

  席時稷原本並沒打算跟他奶奶杠上,雖然他對他奶奶的行事作風一直不甚滿意,卻從沒直言抗議過。畢竟,他可是未來的接班人,沒必要讓到手的鴨子給飛掉。

  可當他一眼乍見到白苡若那兩眼佈滿紅絲,幾乎就快睜不開眼,卻百般強打起精神想聽訓的可憐樣;以及她仍然采跪姿,身體明明已搖搖晃晃,卻還是強逼自己挺直腰杆的痛苦樣,給激得同情心大肆氾濫。

  他一把抱起白苡若。“夠了奶奶,你要訓可以等她休息過後再說,她撐不下去了。”

  說完,他壓根兒沒管他奶奶在他身後說了些什麼,只是抱著白苡若就往自己的房裡沖。

  白苡若本來就快受不了了,她又累、又倦、又饑、又渴……卻強自靠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努力撐著——她不想讓席時稷的奶奶處罰他。

  但她實在是太疲憊了,以致在乍看到席時稷出現在她的面前,聽到他熟悉的嗓音之際,她所有的意識全都在瞬間瓦解了——

  他來救她了!她最愛的人呵……這是白苡若在突然暈眩過去前,唯一的想法。

  而就在她昏迷的前一秒鐘,她可是將席時稷當成是她心目中的神明般在膜拜。

  就只是因為,他在她就快不行前來拯救她,白苡若百分百確認——他一定是好愛她,所以才會來救她,她一心一意這麼想。

  “你……”果然是有了媳婦就不要奶奶了!

  席老夫人氣炸的看著席時稷的背影,怒火橫生的叫道:“時稷,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而就在席老夫人的屋裡惹出這樣的紛爭的當下,席時稷的二叔已急匆匆的趕到。“媽,時稷是因為……”

  正想替席時稷美言,卻被席老夫人燒得正旺的怒火給波及到。“你別再替他說好話了,國權。我已經決定了,你立刻去通知大家,我要當眾宣佈延長時稷接掌席家的時間。”

  “媽——您要三思……”席國權趕緊想阻止。

  但席老夫人已氣怒的吩咐道:“恩典,席二爺不肯去通知的話,就由你去。”

  “是。”恩典立刻一溜煙的不見人彭。

  “媽——”只剩席國權無奈的與席老夫人大眼瞪小眼。

  席時稷看著睡得昏沉的白苡若,心底莫名的浮現著一種名為不舍的心緒。

  在發現她昏過去的剎那,他的心異常的著急。還好在他抱她回房的途中,她就幽幽醒轉了。

  在發現自己安然的被他摟在懷裡,她只輕聲說了句:“席——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接著,就體力不支的呼呼大睡起來。

  獨留席時稷濃眉深皺的緊盯著她的容顏直瞧。

  他……不該為她剛才那句話,感到血液流得澎湃不已——是她自己要以他的守護者自居,那該算她活該,他幹嘛心動?

  但他,就是心動了啊!

  他……不該為她受到折磨的慘狀感到心疼不止——是她自己抵死說非他不嫁,她本來就該嘗嘗不聽他的勸、卻硬要嫁給他的苦果,他幹嘛為她感到不舍?

  但他,就是不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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