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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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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湛初白忍住欲作嘔的衝動,慢步走到樹下休息。 「樓主,那我先去替您找些乾淨的水和食物來。」星辰說完後便派車夫去找水,她自己則去找食物。 湛初白虛弱的閉上了眼,忍不住想起那個粗嗓門又善良的男人。 他回來後看見她留下的字條,會不會生氣呀?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暴跳如雷了吧! 離開他之後的每天夜裡,她總會想起他的身影,現在不過夏末初秋,沒有他在身邊,晚上她竟覺得冷。 從來沒有嘗過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滋味,那個男人讓她第一次知道,相思有多甜、有多苦。 甜的是,想起他的面容,想起他的聲音和氣味,總讓她情不自禁的微笑。 苦是,想著他的時候,那難熬的寂寞鋪天蓋地般襲來,心像空缺了一塊,再也得不到完滿。 如果可以,她多麼想現在就回到他的身邊,偎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說些傻話,享受他的溫暖入眠…… 突然,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感覺包圍著她,讓她是松了口氣的露出淡淡的微笑,在疲憊中沉沉進入夢鄉…… 連續幾天的快馬趕路,讓炎武郎一身狼狽佈滿風霜,高速奔馳的馬卻讓他猛然勒韁,因為他看見那個在樹下閉眼休憩的人兒。 那身的鵝黃色,正是她最愛穿的衣裳顏色,而且那嬌小的身影──絕對是她沒錯! 他翻身下馬,無聲無息地接近,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心中忍不住揪疼。 可惱又可恨啊!即使她逃離了他,他還是會為她的蒼白臉色而心痛。 涼風吹來,她縮了縮身子,一副畏寒的樣子,他連忙卸下自己的外衣蓋住她,將身上的大刀插在地上,以守護的姿態陪在她身邊。 滿腔的怒氣早在看見她嬌小的身影時化為無蹤,他輕摟著她,將她蒼白的小臉靠在他胸前,讓她睡得安穩些。 「武郎……」 他又驚又喜地低頭望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在夢中呢喃他的名字,這樣他是不是可以抱著期望,她的心中不是沒有他呢? 「唉……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輕歎口氣。「我的初兒娘子。」 星辰找回幾樣食物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個近來在武林上赫有名的火堡主,正摟著樓主在樹下休憩,而找回水的車夫則在不遠的車座上,緊張的監視著他們。 察覺到有人靠近,炎武郎立刻睜開眼,銳利的眼神投射向她。 「你是誰?」對方包得一身黑,讓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炎堡主,不用在意我,我是守護樓主的人,我叫星辰。」她放下東西,自我介紹。 她雖然自認武功不錯,但是要面對炎武郎,她心知肚明自己毫無勝算。 「樓主?你說的是……初兒?!」他不可置信地問著。也聽出對方的聲音是個女子。 星辰點了點頭,「沒錯,您口中的初兒,就是我們三色樓的樓主之一。」 他們兩人皆低語交談,就怕擾醒了還在他懷中安睡的人兒。 「你知道初兒多少事情,全都告訴我。」 他早就懷疑她當初所說的來歷不實,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新身分,他當然要仔細盤問清楚。 星辰搖了搖頭,「炎堡主,有些事情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 「什麼意思?」 「我們也不知道這三位樓主的來歷,只知道她們救回了我們的左右魁首,拿到了我們三色樓的樓主令牌,我們從此為三位樓主效命,至於樓主們的過去,我們曾大力追查,卻完全無所獲,她們就像是平空出現的人,沒有人認識她們。」其實這是委婉的說法,因為一開始三人便直接挑明瞭說,她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要三色樓全力替她們尋這所謂世外高人,好求到回到原本世界之法。 這事聽起來的確荒謬,但是在他們動用了眾多人力也都查不出她們任何的過去時,他們也不得不信了。 三色樓?!炎武郎聽完她的說法後忍不住皺緊了眉,手裡將湛初白抱得更緊。 他知道三色樓,那是一個情報組織,據說其情報網之廣,就連皇帝吃了什麼、批了什麼奏章都知道。 但是就連這樣神通廣大的組織都查不出她的來歷?!平空出現,這句話讓他心中忍不住慌亂起來。 這代表著,有一天她有可能會跟來時一樣,平空消失嗎? 強壓住心中的恐慌,炎武郎繼續問:「那麼你這次到邊關是為了什麼事?」 「我們慕樓主傳了消息,說是病危,要另外兩位樓主趕到邊關。」星辰據實以告。 「所以她不是要存心逃離我?」 她笑了笑,「火堡主,這個問題我不便回答,但是你不妨直接問我們樓主。」 炎武郎低下頭,果然看見湛初白正睜著眼看著他。 她不知醒過來多久了,他們的對話也不知聽去了多少。 「你以為我是為了逃離你才離開的?」湛初白舒服地躺在他懷中問著,沒有起身的打算。 聲音沙啞的回答她,「我一開始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呢?」 「我不知道。」 她挑了挑眉,「不知道?你剛剛應該已經聽了星辰我要趕去邊關的理由了。」 「但是……你去了邊關之後,還會回火堡嗎?」還會回到他的身邊嗎?他不敢確定。 「我為什麼不回去?我東西都還留在那裡,還有我幫你重振的產業,最重要的是……那裡有你。」 他不安又可憐兮兮的說:「我以為就是因為我,你才會離開。」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 「因為你始終不肯答應嫁給我、跟我成親。」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才借著圓房的手段想留下你,誰知道你根本不在意這種事,依舊說不嫁就不嫁,我想,會不會因為我書讀得不夠多,或者是我的外表太過醜惡,才讓你不想下嫁給我?」 野人、不識白丁的武夫、修養不好、外表粗野……他二十多年來聽過太多這樣的評語,所以難免往這種方向想去。 即使她曾經那麼大力地替他辯護出氣,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有股不安,恐懼他有一日會捨下他離開。 「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乜有這樣的心機?!」她訝異地驚呼,不敢相信這男人懂得先上車後補票,只可惜這對身為現代人的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大事。 所以這招用在她身上是他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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