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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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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郎不甘願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毛筆,讓她握住他的手,開始一筆一畫的講解,只是他卻忍不住開始分神。 他眼神無法專注在紙上,反而一直落在相當靠近自己的她的側臉上。 她的臉很小,五官也很精緻,那雙眼有時候有著孩童的可愛,有時神秘得讓他感覺深不可測,而且她身上老是帶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誘惑著他,讓他總會忘記她還只是個未及笄女娃。 不,再過一、兩年,她就及笄了,便會開始注意婚嫁的對象,到時候他或許…… 湛初白握著他的手寫下他的名字,卻生氣地發現這莽夫完全沒有注意她剛剛的教學,而是恍神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炎武郎!你到底要不要專心學?”可惡!這男人當真是不能雕的朽木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緒太超過,連忙抓緊毛筆,埋頭進入那一筆一畫的混亂中,“我在寫了。” 只是,那毛筆還是像跟他有仇,比筷子沒重多少的筆桿子,拿起來竟然比拿一把大刀還難。 他卯盡全力,字還是寫得歪七扭八,就連墨汁也四處濺灑,將他整個人弄得十分狼狽。 “停!停!”湛初白完全看不下去,拿起另一支筆,素指勾著筆桿,解說道:“毛筆不是你的大刀,你力道不用這麼重,輕輕地勾著它,然後慢慢地下筆就好。” 又不是要拿毛筆去砍人,他一邊寫,她還得一邊擔心他會把毛筆給折斷。 她甜膩的嗓音像魔咒,誘惑著他慢慢地一筆一畫寫出一個個接近文字的字型,他看著自己終於能端正的寫出一個字,心情忍不住激動起來。 “我……我寫出來了!”他又驚又喜地看著紙上的三個大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起碼看得出是個字。“原來這就是我名字的樣子。” 聽著他單純的感想,她忍俊不住想笑,“沒錯,這就是你的名字,記得你的名字很重要,以後可別人家要你寫就寫,有時候這樣可是會害慘整個火堡的。”她仔細叮嚀著。 “知道了。”炎武郎認真的回答,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大手將手中的紙揉掉想重寫。 “你做什麼?”她連忙從他手中搶下那張紙,埋怨地看著他,“這可是你第一張寫好的字,怎麼可以亂揉呢?” “可是那寫得不好看……” “沒關係,給我好了。”她輕吹著紙上的墨漬,將它攤放在桌上,“就當做你認我當夫子的束修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張很像摻畫符的醜字,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想收藏,畢竟對這個不識大字的男人來說,這可是值得紀念的。 他有些困窘地說:“這怎麼能當做束修呢?還是讓我揉掉再多練練字吧!” 放在她眼前的都該是最好的東西,這幾個不象樣的醜字根本不及格。 “囉唆!”湛初白睨了他一眼,“要不然你去廚房裡拿些吃的過來好了。”晚上陪他練字看賬本,到現在她有點餓了。 “好。”他立刻沖出書房,壓根忘了誰是主子誰是丫鬟。 不到一會兒,他跑了回來,或者該說是“飛”回來比較恰當,手上端了碗有點涼的雞湯。 她認出來那是晚上吃剩的湯品,想想一個大男人也不會下廚,能夠找到吃的就不錯了,才拿起湯匙想吃,他卻阻止她,兩手捧拿著碗,感覺像在發功。 她忍不住疑惑,“你在做啥?” 他露出笑容,看起來很像一頭熊在微笑,跟和善完全沾不上邊,“我用內力幫你把湯溫熱,不然雞湯冷了太油。” 老實說,他的笑容說不上英俊瀟灑,也跟什麼如沐春風扯不上邊,但是卻很能打動她的心。 他很大男人主義,她知道,在她當他的貼身丫鬟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可是這男人卻願意為了一點小事答應她提出的要求,還讓她教他讀書,他即使不甘不願也還是接受了──他大可以表面應允,卻不將她放在眼裡,但是他沒有,除了剛剛因為練字所以失控的罵了髒話以外,其實他一整天即使厭惡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寫字沒說什麼。 現在還用內力替她溫一碗雞湯…… 唉唉~這莽夫真的有點太超過了,她可沒打算在這裡發展出什麼不應該有的關係,他這樣她的心很危險…… “好了。”炎武郎放開手,打開碗蓋,雞湯冒出熱騰騰的白煙,“喝吧!你太過瘦弱了,多吃一點。” 她卻想偏了,沒好氣地瞄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胸沒屁股,需要多多進補。”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嘴拙地想解釋。 湛初白垂下臉,在心中偷笑著,不理他慌張想解釋的無措,逕自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這令人溫暖的雞湯。 雞湯的味道很暖,然而她卻從中喝出了一股的甜意,滿溢心中久久不散…… 湛初白除了教導炎武郎學寫字以外,也常常跟著他一起走訪火堡的產業,包括牧場還有幾家鋪子。 這幾家店由於堡主的不善經營的關係,生意慘淡,每個月入不敷出,在倒閉邊緣徘徊,湛初白暗中觀察問題癥結,以求對症下藥之方。 這天,兩人到牧場去巡視,費了不少時間,又參觀了一些牲畜圈養情況,等到他們在牧場用過晚膳回到堡裡時,已是半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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