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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沈寶珠懂事的點點頭,但還是擔心的看著他。“可如果是真的,那你……”又該如何自處?

  蕭文瀚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眼裡純粹的憂心,他心頭一暖,放柔了語氣道:“事情還不到最壞的地步,你別擔心我,只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就行,別讓今天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是我把你帶進宮裡的,結果卻……”

  沈寶珠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又認真的道:“好了,別說這種傻話了,我連皇上都敢端下馬車了,今天不過就是曬曬日頭而已,又算得了什麼,這種小事我才不會放在心上。”

  他先是一楞,然後搖頭失笑,看著她帶著淺笑的圓臉,他的心情莫名輕鬆了不少。“好了,那朕走了。”他鬆開手的同時還想著她若是繼續嬌纏著他的話,他該如何哄她。

  但是沈寶珠卻是一反剛剛的態度,直接揮揮手,就算送他出去了。

  這下子蕭文瀚心裡可不舒服了。“你……連送送朕都不願意?”

  他娶的這只肥兔子怎麼跟其他女人都不同?上輩子那些嬪妃若是聽見他要走了,哪一個不是依依不捨,恨不得十八相送送到宮門口再把他給勾回去,偏偏她只揮揮爪子就當應付過去了?

  這還是皇后嗎?剛剛的真心相對呢?難道剛剛是他作的一個夢不成?

  她看著男人不滿的表情,苦著一張臉道:“我不能動,一動就真的要血漫金山了。”

  蕭文瀚這回反應倒挺快的,又覺得自己剛剛拗著讓她送他的話太過矯情,面子有些掛不住,只得佯怒往外喊人,“人呢?還不快進來伺候皇后!”他邊說著邊快速往外走,看起來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沈寶珠看得呵呵直笑,然後肚子一抽,她也笑不出來了。

  就算身為皇后也是有無法避免的事,例如這小日子……還是這般折磨人的疼啊!

  在沒有特意封口的情況下,後宮這些事很快便傳出去,有些能耐的人家則是早打聽到了,各有不同的看法,但起碼在情況還不明朗之前,誰也不敢明顯的站隊,尤其這擺明瞭是太后閔家一派和皇帝親政派的對決,兩方人馬一方有勢力,一方則是正統,誰也不敢小瞧。

  只是有些人即使不用說也是明顯的親政派,好比蕭文瀚生母的娘家駱家,駱道書當日下午就遞了摺子進宮,直接向皇上問清楚真相去了。

  “舅舅,這事兒是我忽略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蕭文瀚對於眼前長得粗獷又帶著點書生氣息的中年男子認真解釋道。

  上輩子他也是被豬油蒙了心,自己真正的舅家不去親近,反而親近了閔家人,除了蠢,他還真找不到其他形容詞可以形容自己,死得那般窩囊也是活該。

  “所以今天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頭都傳說您為了皇后和太后杠上,我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然明白若是沒有原因您不會偏幫,可皇上這樣做,那些禦史言官又有話可以說了。”駱道書皺著眉頭道。

  不是他要趁機說教,而是這事兒可大可小,難得皇帝之前親自上門找過他談有關太后的問題,他便不能看著皇上在局勢尚未明朗的時候,就先壞了名聲。

  皇上固然是高高在上沒錯,但是很多時候言官禦史等等的抨擊,也是有一定的殺傷力,否則綜觀歷史,怎麼會有許多皇帝下過罪己詔呢?

  蕭文瀚既然已經把親舅舅給拉進來趟渾水,許多事情就瞞不住了,而且他現在需要更多值得相信的人成為他的支柱,必須透露點消息。駱家掌兵部,雖說因為太后的關係,這幾年並未直接掌握軍權,但是在軍中還是能夠說上話的,既然如此,他絕對不能夠放棄親舅舅一家。

  蕭文瀚也不囉唆,大約的說了說今日之事,說到最後,他臉色一冷。“舅舅,不是我不想孝敬太后,可是之前選秀的時候我就察覺到大有問題,太后看中的人,多是閔家人或者是親近閔家的,要不然就是閔家想要拉攏的對象,除了閔家一派的姑娘幾乎全都被刷掉,沒人動手腳怎麼可能如此?

  “還有今日,雖是太后對皇后的下馬威,但何嘗不是在落我的面子?堂堂皇后不讓回門不提,太后居然已經找了一堆女人進宮,這哪裡是好心,根本就是想讓後宮不平靜,再說了,若真為了皇家子嗣打算,那又為何讓我拖到這個年歲才選秀成親,還不就是怕我成親之後的親政嗎?!”

  駱道書是個粗人沒錯,可是繼妹子在宮裡突然死去,緊接著又是先帝駕崩,他也琢磨出幾分怪異,連忙收斂勢力放權,就是怕駱家會徹底倒了下去,後來事實證明他的決定並沒有錯,他的不以皇帝外家自居,保全了家族。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皇上墜馬,從昏迷中清醒沒多久,居然用暗衛偷偷和他約在外頭,表明了親政需要他的支持,還需要他幫忙摸清楚如今閔家到底掌握了多少兵權,又籠絡了多少帶兵之人。

  他那時候就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當今聖上是看閔家在朝中獨大不滿,卻沒想過閔家似乎只是捎帶的,最主要的居然是宮裡的兩大頭頭不和。

  “太后……何至於此……”駱道書聽完這些也覺得太后有些過了。

  若只因為皇后人選不是太后喜歡的,這也說不過去,若不喜歡,當初宮裡鬧出落水之事時,當今皇后或許早該報個病重,怎麼也不必直接就下封後的旨意,那時既然沒這麼做,為何如今卻又……他百思不得其解,乾脆直接將心裡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蕭文瀚淡淡回道:“因為那時候太后以為我只是堅持皇后之位要給沈氏,卻不知道我根本就不願再讓其他女人入後宮。”

  “什麼?!”駱道書驚愕地望著他。“皇上,您知道您現在在說什麼嗎?皇上的後宮怎麼可……”

  蕭文瀚不以為然,勾嘴冷笑。“我並不是胡塗,我也知道肯定會有許多人不同意,但我今日既是皇上,難道那些文武百官還得管我上誰的床不成?說難聽點,什麼雨露均沾,不過是朝臣勾心鬥角,我也不會多管臣下的房中事,那些人又何苦來指手劃腳?”

  駱道書覺得此話有點道理,可是長久以來的觀念,還是讓他覺得有點不能接受。“可……皇家子嗣還是重要的,若是皇后娘娘她……難道皇上也要守著一個人不成?”

  蕭文瀚反問道,“如今我才大婚不到一個月,又怎麼能夠確定朕和皇后就沒有孩子?再說了,我如今還年輕,這時候就想這些事,又何嘗不是一種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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