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奇朵 > 設局迎新婦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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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說是春闈,但京城裡天氣依然寒冷,一些應考的書生因為不能穿著有夾層的襖子,都凍得臉色有些發青。 不過,這世上是有所謂的特權的。 當所有考生,不管是官家子弟或者是平民百姓都只能窩在四處漏風的小屋子準備考試時,考官們卻另外辟了 一間屋子,華紹懿和準備應考的歐陽霄就在裡面愜意地喝著熱茶。 屋子裡有一張小榻,還有舒適的桌椅,燒著銀絲炭,比起其他人的處境,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但華紹懿看了看周遭,還不是非常滿意,“我跟皇伯父說了,你畢竟都已經是從二品的官了,跟外頭那些舉子窩在同一個地方難免失了格調,就特別辟了這間屋子給你,屋外還有伺候的人,幫你添柴倒水和送飯,你不喊他也不會進來,你就專心答題吧,可別自個兒動手做那些雜事妨礙作答。” 其實歐陽霄之前回原籍考試的時候,就經歷過惡劣的環境,他自己倒是無妨,但是想起家中的嬌妻幼兒,也不願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地回去,便接受了這份好意。 華紹懿看他微笑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忍不住嘖了聲,“行了行了,笑成這樣子,讓我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也不怪歐陽霄一想到他的媳婦兒還有女兒就笑得一臉甜蜜,換成他,他也想笑啊! 歐陽霄那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養的,還沒滿一歲呢,就可以看出以後的美貌比起她爹根本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笑起來就能夠甜進心坎裡,說是菩薩身邊的玉女下凡他都信了,他每次抱起那小丫頭都不想撒手了。 “對了,孫子璿可有來應考?”歐陽霄想起自己唯一稱得上好友的人,多問了句。 “來了,站在外頭等了你許久,還是我讓人傳話說你也來應考了,等考後再敘話,他才進去考場裡。”華紹懿點點頭,“也難得你這孤僻冷清的人居然還能夠有這等知交好友,我看那人倒是個好苗子,可以進入鎮輔司幫把手。” 歐陽霄但笑不語,不覺得用自己的關係替孫子增爭取幾分機會有什麼錯。 畢竟兩人同窗多年,在別人多用歧視的眼光看著他時,只有孫子璿不介意他的身分和他往來,還在他放棄科考,又被趕出家族後一路找過來,只為勸他一句。 他領孫子璿這份情,所以如今在安王世子面前提他一句,讓他入了上頭人的眼,他也覺得是理所當然。 再者,如果孫子璿真有才幹,自然能夠官途亨通,如果沒那個能力,也不會因為他今日多提了一句,以後就萬事無憂了。 華紹懿見時間差不多了,等貢院關了門連他也不能肆意的出入,就不再閒話,直接把最後一件事說了。 “對了,遠山縣縣令找著了。”他說著忍不住一陣冷笑。 歐陽霄對於這個找了他不少麻煩的人也是頗上心,“如何?” “還能如何,那人千防萬防,卻防不住人心,那些山匪本性貪婪,如果不是他一直和他們談好了分贓的事宜,又在官門上與他們方便,他以為那些人還真的能夠聽他指揮?”華紹懿輕啜了口茶,淡淡的說:“我派人守住幹道,把那些人慢慢地逼到一個山頭上困著,沒了消息來源也沒了糧食,那些人只能自給自足,最後就跟我們想的一樣,那些山匪沒過幾日就染上疫症,一開始姓胡的還鼓動那些人故技重施,得病了就殺掉扔得遠遠的,可最後山匪們想說都逃不過一死,就乾脆連那姓胡的一起砍了,等大軍上山搜索時,那些人一個都沒跑,不是死了,就是離死不遠了。” 可笑的是,還有許多人是抱著金銀財寶而死,所謂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約也就是如此。 歐陽霄倒是聽出了幾分不對來,“你說大軍上山時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後頭的事情又是怎麼知道的?” 華紹懿眨眨眼,“你媳婦兒不總是說,死人能夠告訴我們許多事嗎?我聽仵作說那些人大多是病死的,只有那個姓胡的還有他心腹是被砍死的,自然能夠推測出來。” 歐陽霄輕笑兩聲,還沒說話,就聽到貢院已經敲起了閉門鼓。 華紹懿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瀟灑地往門外走去,替歐陽霄關上門離開前,他微微一笑道:“好好考,只要能進一甲,探花自然就是你,若是二甲……你還是得乖乖地待在鎮輔司裡頭了。” 歐陽霄沒說話,可華紹懿從他眼裡看出了自信,不禁歎了口氣,這小子說他想要和自己的媳婦兒過上普通的小日子,可對他來說,就是好不容易培養的得力助手要飛了,他有些不舍啊! 要怎麼才能夠兩全其美呢?他得好好想想了。 韓文諾最後一次見到蒲梓伶是在離京赴任前,在京城城門外。 他看著她還有她身邊的男人,心裡頭有許多苦澀難以言說。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披著霞帔,襯得她膚白如雪,連臉上似乎都添了幾分喜氣。 她身邊的男人他也認得,是本屆的探花,也是那一日在午門縣城外他遠遠看過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裹著紅色繈褓,偶爾晃出來的小手掛著一串串的金手環和金鈴鐺,在城外蕩出清脆的鈴聲,格外的引人注意。 他看了許久,那兩人卻始終沒有注意到他,他苦笑,坐上自己的青布馬車緩緩地離開,卻忍不住掀開車簾回頭一看。 他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錯失了什麼。 即使家中已經有母親替自己尋來的好親事,可他知道,那人永遠不會是她,蒲梓伶這個人會永遠的活在他的心裡…… 蒲梓伶哪裡知道不過是在城門口和華紹懿道別,也能引來一個人對她那麼多的想法,笑呵呵的站在那兒接過華紹懿給的送別禮,挑了挑眉問道:“世子爺,您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之前不總讓我們留在京城嗎?” 華紹懿一臉正經的回答,“這不是看你們急著想過采菊東籬下的日子,所以即使再不舍,也只能放行了,怎麼?還是你終於想明白管著自己的男人,不讓他上進是不好的行為,所以想開了要留下來?” “呵呵,您想多了。”她是腦袋有洞才會讓自己的男人留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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