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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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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了他一眼,然後在他轉過頭來時錯開了視線,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內心卻是咬著牙,只等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一了,就好好拷問他。 兩個人同居這麼久了,卻發現他的秘密一個接一個。 她倒是很想知道,這男人身上到底什麼是真實的,什麼又是虛假的? 歐陽霄感覺到她的視線,連忙欣喜地轉過頭,可是卻只見到她冷冷地別開眼神的樣子,目光忍不住一黯,但隨即想著她還願意讓他陪在身邊,這樣就好了,總比她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和他見面好上許多。 兩個人的互動沒有人注意到,因為所有人都讓他們所提出的要求給嚇了一跳。 “看屍體?可是仵作都已經看過了,也請了許多老大夫看過了……”趙瑞芳有些為難的說著。 言下之意是,屍體都被許多老手看過了,一個婦道人家還要看什麼呢?難道還能找出病因不成? 歐陽霄最見不得人看不起蒲梓伶,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過就是幾具屍體,看就看了,也在那邊推三阻四,若不是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要讓他們去做,他根本就不會跟他們浪費這些口舌。 “我看的方法和他們不同。”蒲梓伶怕嚇到了眼前這個看起來還算好說話的縣令,斟酌的說著。 其實來之前她已經想過了,既然透過外觀找不出問題點,那問題可能就是在一些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是體內的寄生蟲或者是其他的細菌。 但她猜測應該是寄生蟲,因為若是細菌的話散播速度應該會更快,而且像她這樣已經近距離接觸過兩次的人被感染的可能性更大,不大可能兩次都這麼幸運,半點事情都沒有。 趙瑞芳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感受到歐陽霄的殺氣,逼得他連忙收回視 線,強笑著問道:“那可否說說是哪裡不同?畢竟還要找出這些死者到底是哪裡人,儘早讓他們入土為安……” “不可!”蒲梓伶皺著眉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得疫病而亡的人絕對不能就地掩埋,我的意思是至少要先火化過後,才能夠入土,否則只怕後患無窮。” 蒲梓伶只是按照現代的基本常識建議,卻忘了在古代火化是離經叛道的概念,她這一句話,就連歐陽霄聽了也微微皺眉,其他人的反應更不只是如此而已。 趙瑞芳站了起來,看了歐陽霄一眼,還是梗著脖子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這位娘子不知道是有何依據才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那些人受疫症所累而死已是不幸,若能夠查明身分,由親人帶走入土為安那自然是最好,怎麼能夠還用火燒之刑讓已死之人不得安寧?” “若能夠好好的入土為安,我又何必建議大人多此一舉?”蒲梓伶不生氣,可還是要堅持她的想法,“至於要用什麼為依據,大人何不等我去看一看屍體,把證據找出來?”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等著瞧了!”趙瑞芳一點也不認為一個柔弱的小娘子能夠拿出什麼證據來,他氣哼哼的說完,轉身就要走,“如果沒別的事,本官就先……” “等等。”歐陽霄站了起來,攔住了他的腳步。 趙瑞芳停了腳步,心裡直苦笑,想著果然鎮輔司的腰牌既出,怎麼可能就只要求一些小事呢,重頭戲這不就來了! 歐陽霄本來是不想摻入這件事情裡的,只是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了他安安靜靜生活的打算,那他就不得不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一個人膽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了。 “趙瑞芳,這死了上百人,到現在你還沒查出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看來你這縣令也是要當到頭了。” 這肯定的語句,讓趙瑞芳冷汗都打濕了裡衣,可他的確是到現在還沒查出個頭緒來,說一句失職和失察之罪都不算冤枉。 “這……下官是辦事不力,還請都督赦罪,再給下官一些時間……”趙瑞芳低著頭,不敢找藉口,只是祈求能給自己多一些的時間去查,雖然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查起。 那輛騾車早已經不知所蹤,午門縣小歸小,但是來來往往的人也不算少,若是專挑山野小路走,這難度也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去查,好好查查到底是誰一次次的用這些把戲來噁心人。” 歐陽霄淡笑,但趙瑞芳只抬頭看了一眼,就嚇得連忙又低下頭去。 那哪裡是笑,眼裡的殺意看起來像是要活剮了那些把屍體往外運的人。 趙瑞芳呐呐的保證,差點連軍令狀都立了,這才得了歐陽霄揮手讓他退下的命令,他頓時如蒙大赦,拎著袍子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了出去。 蒲梓伶看歐陽霄不過淡淡的說了幾句,就把縣太爺給嚇得屁滾尿流,有些詫異的同時,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國公府待久了,不提那個花心好色的三老爺所惹出來的事情,就連大老爺和二老爺,原主也是知道幾件齷齪事。 那些事情其實大家都隱隱約約的知道,只是她們這些受到重用的大丫頭知道更多罷了。 就如《紅樓夢》所說,國公府大約也只有外頭那兩尊石獅子是乾淨的,裡頭看起來富麗堂皇、花團錦簇,可裡面卻是藏汙納垢,更別提歐陽霄又擁有這樣的容貌了,若是沒有一點手段,怎能在國公府裡活下來,還逃過那個心中沒有半點禮義廉恥的三老爺的毒手? 想到這裡,蒲梓伶突然一楞,原主的記憶裡冒出一件事情。 那是在原主剛進了老夫人院子的時候,有一日老夫人氣得狠了,把三老爺壓下去打了一頓,緊接著院子裡鬧哄哄的,而那時候也是原主第一次見到歐陽霄,他明明比原主大了兩歲,看起來卻比她瘦弱,衣衫略有不整的站在那兒,然後就被老夫人給關在了後頭的屋子裡,不能出去。 那時候原主還以為是他犯了錯受了罰,心裡還有些可憐他,在他被關進屋子裡的時候,拿了一件衣裳給他,又把自己本來藏在懷裡當點心的餅用帕子包了,也一併給了他。 蒲梓伶怔怔的看著歐陽霄,那背影此刻看起來已經和記憶中的不同,雖然也單薄,但看起來卻能支撐住一方天地,他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原主來同情憐憫的人了。 歐陽霄回過頭,就看到她楞楞的望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角一瞄,看見她的手指正不自覺地磨著裙子,他試探的牽起她的手,見她沒有拒絕,眼眸微彎,漾出藏不起來的喜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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