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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覺得自個兒真是太善良了,就只回了這麼兩句話,要是把她從花喜容還有師父那兒學來的“精闢話語”給丟到她臉上,包准她以後不敢再這麼理直氣壯地展現自己的“善良正直”。

  “好好!說得挺好!”高公公不知道何時也走了過來,對於姚欣琬,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反而看向阮締綿的眼神裡滿是讚賞,該軟就軟,該硬則硬,這才是聰明的小姑娘!

  他在宮裡看多了那些自詡聰明的女人,對於姚欣婉這樣的女子老早就比自家傻小子看得還要明白,裝得一副善良大肚的樣子,好像公理正義都她說了,可是真要扯上她自個兒,那就是錯都是別人的,她自己或者是她熟悉的人肯定不會錯。

  說穿了,不過就是偽善而已。

  阮綿綿得了高公公的誇獎,害臊的笑道:“我自個兒也覺得說得不錯呢!”

  韓枋宸看著這一老一小互相捧著,兩人壓根不把臉色蒼白到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的姚欣琬放在眼裡,無奈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多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範家舊址走這麼一趟,範家事牽連甚廣,你若不想牽連姚家還有你現在的婆家,最好速速返回京城,否則……說不得範家當年的下場,就是你日後的借監。”

  以前在韓家的時候,不管她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善良或者是真的對他曾有幾分的真心,總歸是對他伸出善意的援手過。

  即使後來,兩人因為範家這個案子互相爭執,最後她索性聽從了韓夫人的安排匆忙出嫁,可是就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他也願意多嘴規勸。

  畢竟,以前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但是他的確是曾把她認真的放在心上。

  範家的案子都已經過了幾年了,姚欣婉若是要來祭奠故人的話,怎麼早幾年不來晚幾年不來,偏偏挑這玉璽跟范家案子重新連上時,若要說她不是因為知道些什麼,只怕說不過去。

  姚欣琬看著韓枋宸,完全感覺不到他叮嚀的苦心,只覺得他是在威脅她,“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才不怕,難道司禮監還能夠無緣無故將我入罪不成?”

  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想來今日也沒有可能進入這屋子,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毫無留戀地走了。

  韓枋宸默默的看著馬車離去的痕跡,思考著這難道和那一家子又有什麼關係的時候,突然間阮綿綿的面容閃進視線裡,她咬著唇,一臉委屈地瞅著他。

  “怎麼又變臉色了?”剛剛不是還挺得意的嗎?小姑娘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你剛剛一直看著那個嬸子,難道這就是義父說的,你心中割捨不下的青梅竹馬?現在又看見她,舊情複燃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韓枋宸皺著眉瞥向高公公,想知道他又跟她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高公公嘿嘿乾笑,走進屋子裡,把自己惹出來的爛攤子丟給韓枋宸去處理。

  阮緯綿看他還瞪著高公公,噘著嘴追問:“所以義父說的都是真的?”

  韓枋宸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頭,“怎麼可能是真的。”

  “可是義父說……”

  阮綿綿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忽然門外的兩個人陷入沉靜之中,本來已經走到院子裡欣常那一組刀具的高公公,只覺得背後一涼,猛地加快腳步往屋裡走。

  果然,高公公才剛踏進屋裡,就聽見韓枋宸怒氣高張又壓抑的喊聲——

  “阮綿綿,你是傻了嗎?他隨便說你就都信了?!”

  高公公輕咳了兩聲,躲在屋裡往外瞧,韓枋宸怒氣衝天,可是阮綿綿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只見她拉拉他的手,要不就是揪著他的衣裳,不到一會兒,臉上的怒容就化成了一片無奈。

  他嘿嘿偷笑著,最終所有的想法全都化為一聲輕歎。

  唉,這世界上終究是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啊!

  ***

  姚欣琬回到她在南陽城的暫時住所,才走進屋子裡,就看見自家姑姑緊張的迎了上來。

  “婉兒,那范家的宅子怎麼樣了?應該沒人住吧?屋子裡可還留有什麼東西,那……”

  “姑姑,范家的宅子有人住了。”姚欣琬有些虛弱地回道。

  明明住的地方離範家宅子不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覺得疲憊。

  “怎麼還有人住呢?那兒死了那麼多人……”

  “姑姑,那死的人裡頭也有二表姊一個。”姚欣琬面無表情的說著,接過茶水,也不知道冷熱,只含了含就吞了下去。

  姚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當時死了那麼多人,這樣的宅子,就算死的那些人裡有自己的親生女兒,讓她去她也是不敢的。

  姚氏這些年日子過得好,早已養成一副福態樣,這幾天先是從京城趕著快馬過來,加上整日提心吊膽的,讓她原本光譯的肌膚也暗沉了許多。

  “唉,這可不是我著急,誰知道範家的事情居然還會和那天命的東西有關,如今上頭的大人們一個個吩咐了,咱們還能不趕緊來找個仔細嗎?對了,你還沒說範家宅子如今是誰住著,如果是普通百姓,隨便給幾兩銀子打發了……”

  姚氏覺得這真的可說是無妄之災了。

  畢竟誰會想到當初南陽城的首富之家范家,居然跟那些盜墓的土夫子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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