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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牧戰野提著長劍,一步步的向前,“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以為躲起來,爺的人探路的時候就找不到了?呵!只要有心,在這小小山谷中一支軍隊能夠躲到哪裡去?就像你說的,逃都逃不了,對吧?”

  騎在馬上的達克覺得冷汗直流,身體也有些發軟像是要從馬上摔下,本來是立於不敗之地,現在卻有了全軍覆沒的危險,而他轉頭一看:心更是涼了半截。

  只因後頭不知道為什麼,乜多了不少人,只不過全都高高豎起“牧”字旗,是牧戰野麾下的士兵。

  牧戰野也不打算再繼續浪費時間,他微眯著眼,緩緩的將長劍舉趄,在晨光的照耀下閃動著血腥的光芒,他冰冷的下達命令——

  “給爺殺乾淨——”

  一場血戰之後,除了滿地的屍首和傷兵,那幾個本來想要逃走的俘虜也被抓了回來丟到牧戰野的面前。

  “把他們抓回來做什麼?”牧戰野蹙著眉,一臉不悅的看著地上跪著的那些人。

  那語氣就像是看到了一堆自己丟掉的垃圾被底下的人重新撿了回來一樣不悅。

  一旁的親兵一臉的為難,“將軍,他說他們是來送降表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什麼的……總之他們讓我們送他們到將軍這來。”

  牧戰野這時候終於知道了學問的重要,瞧瞧他的這些手下,人家隨便說幾句文縐縐的話唬弄個兩下,他們就傻傻的把人給送到他前面來了。

  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真是狗屁!剛剛要不是他們早有準備,大軍早被這些來使給殺個乾淨了,哪裡還有什麼投降不投降的?

  那些跪在地上的羌越人,其中一個一聽到這話連忙點頭應和,“就是就是!我們可是來送降表的,剛剛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個鬼!牧戰野獰笑著看著腳邊那說謊都不打草稿的人,手起刀落,那還在喊著誤會的人的腦袋就滾落在地上。

  頓時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就連將那些俘虜綁來的親兵都看傻了眼。

  他拭去刀上血漬,隨手插在一旁,用看死人的冰冷眼神瞧著跪在眼前的俘虜,桃花眼裡沒了平日的輕佻無賴,有的只是不可違逆的威嚴,“把這些傢伙全都拖出去殺了,記得,爺討厭出爾反爾的人,所以爺剛剛說全殺乾淨,就代表這些人早該去跟閻羅王報到,沒有任何例外。”

  金鑾殿上,一片肅穆,全是因為一早傳來的戰報讓當今天子大為震怒。

  “牧戰野在搞什麼?竟然殺光了來送降表的人質?!”

  本來皇帝早上心情還不錯,應該說這幾日的心情都不錯,因為西邊羌越族的動亂在經過兩個多月時間就已經乎定,本來這幾日還在想著該怎麼賞那牧戰野,卻沒想到這事情都還沒想好,這彈劾他的奏摺倒是都已經送到了。

  一早,當他看完那奏摺裡的內容,氣得當場大罵,頓時文武百宮全都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多說話。

  開玩笑!天子一怒,誰敢替那膽大包天的平虜大將軍說話。

  去平亂就去平亂,人家都投降了,回來的時候卻在半路上把人給殺個精光,這不是枉費皇上這些年企圖塑造仁愛之名所做的努力嗎?

  把皇上的名聲給弄壞,不就等於把自己的前程還有性命拿來開玩笑?

  這個道理眾人都想得到,所以誰也不敢在這當頭出來當出頭鳥。

  就連文鳳奎也只敢低著頭在心裡暗罵,那個沒腦子的莽夫,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怎麼會把要送降表的人質給全都殺個乾淨?就算有苦衷事情也不適這麼做的啊!

  只是不管殿上大家各自的心思為何,但是他們都知道牧戰野這次是絕對不好過了,最後除了幾個早就看他那囂張樣不滿的文官還有幾個禦史趁機落井下石,慷慨陳詞的要皇上一定要治牧戰野重罪外,其他人都一概對這件事情保持沉默到坐在上頭的皇帝下了決斷為止。

  “著令刑部,待牧戰野一進京就拘往刑部查察,若真有此事,朕絕不輕饒!退朝!”

  皇帝氣呼呼的走了,下面一千人等全都面面相覦,文鳳奎也知道這事情除非是刑部能秉公處理,找出對牧戰野有利的證據,否則結局也算是定下來了,無計可施下,只能板著一張臉往皇宮外走去。

  這該死的莽夫啊!皇上這金口一開,他就是想要救他都沒辦法了!

  而遠離京城的牧戰野還不知道自己殺光那些俘虜的消息已經傳進宮中,並且在朝堂上引起了大風波,還頗有閒情逸致的騎著馬伴著美人在月下談情。

  前兩日他們就已經拔營離開丁那座山谷,又走了兩天終於走出那片險地,今晚是紮營在山腳下,這裡已經進了天欣的地界,而且附近也有一處縣城,他才能夠放下心偷偷摸摸的帶著她到附近的山林裡騎馬溜達。

  只不過因為還是在軍營周遭,冷清秋還是一身書僮打扮,只是趁著天黑,把臉上的灰給擦了,露出原本清秀的臉蛋,頭髮也松了下來,隨意的挽了一個髻,用根木筷子給別著。

  兩人伴著清風明月,策馬山林,直到一汪山泉旁,兩個人才下了馬,在山泉旁慢慢的走著。

  牧戰野其實不想在這種良辰美景下扯出那無趣的話題,只是那天她獻策的時候他只記得如何安排,一些前因後果卻沒問清楚,憋了幾天,實在按撩不住了,還是想趁這時候問個清楚。

  “清秋,跟爺說說那天你是怎麼猜到他們會在那山口設伏的?又怎麼會想到要爺兵分三路、故布疑陣的?”

  冷清秋回眸淡淡一笑,在月光下,即使穿著一身布衣也難掩她一身清華的氣質。

  她抿著嘴笑了笑,然後才柔聲說:“我還以為你仗打贏了就好,已經不打算問了呢!”

  “這兩天忙著翻過那座山,爺就是想問也找不到空閒,今兒個爺一得閒不就問了?”這兩天他幾乎時時刻刻的繃緊了神經,就怕在戰場上沒太大的傷亡,這回去的路上卻因一時疏忽而讓大家有所死傷。

  “我知道,這兩天你辛苦了。”她看著他略顯萎靡的臉龐,有些心疼的說著,“只不過我那也算不得什麼計策,只不過因為聽到那段對話,占了一個先機罷了。”

  “先機?”牧戰野更不懂了,那對話她也向他轉速過,但除了說明那些人確定會在前頭設計他們以外,有說到在哪設伏這件事嗎?

  “嗯,你應該也清楚,我們這一路能夠稱得上“險』的路程也只有那一座山谷了,但山谷那麼長,要在哪、用什麼方法埋伏才能夠殲滅我們,又不用動用太多的軍力以免讓我們事先察覺?我想了想,那段山谷中又可以選出三個最適宜的地方,第一個是我們遇襲那一天紮營的地方;第二個就是山谷最險的地方;第三個就是出穀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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