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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回望著他的眼,眼裡有著濃濃的不舍,卻沒有想像中的害怕。

  “我不怕。真的。”她沉著的搖搖頭,然後擔心的看著他,“我只擔心你。”

  他淺笑,安撫似得的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不用擔心,你要相信,我可是天生帶著好運,被天神所眷顧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化險為夷的。”

  雖然覺得他說這樣的話有些可笑又不切實際,但是這一刻,她寧願相信。

  意外那會帶給她信心,相信他會安全的回來。

  鳳元之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京城,而且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他心裡也已經有個底,唯一不放心的,除了家人,就是這個柔弱的小妻子了。

  兩個人的關係才因為解開了彼此的心結而有些進展,沒想到這抄家一事又讓他們面臨分離,而他甚至還沒有聽見她喊他一聲夫君。

  分離時刻的到來快得讓人不舍,但是鳳元之也不能再拖延,於是戴上斗笠和厚藝及家僕一起準備出發進京。

  他沒有回頭,那勁拔的身影如挺立的松般剛直的迎著風,不管即將面對的考驗有多麼困難,也不會讓他折腰。

  魏丹容沉默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許久,直到她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為止。

  現在,她只能等待,等待他帶著好消息回來,重新撐起這個家族。

  鳳元之這一去驚險重重,為了躲避追緝搜捕耗盡了心力,等他們一路闖到了京城時,他臉上早已看不見如驕陽般的俊朗風采,更不用說是跟在後頭那灰頭土臉的厚藝還有家僕栓子了。

  要進宮見自家姊姊是很不實際的做法,但是托個熟人帶信進去,卻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於是他沒有任何遲疑的進了城,直接拜訪了某個大戶人家。

  兩日後,一個年約一十歲的婦人進了宮,把口信帶給了身為妃子的鳳家之女,接著不到半天,宮裡就來了旨意要見鳳元之。

  他不是第一次進京,也不是第一次踏進皇宮,小時候他也曾進宮探望過姊姊,因此對皇宮不算陌生。

  只是,相對於那悠哉的心態,這次他顯得謹慎許多。

  偏殿上頭的皇帝俯看著鳳元之,即使自己不少兒子都算是人中俊才,但是相較於眼前這小子,似乎都顯得不值得一提。

  鳳家被魯王假借名義抄家不過就是十二天前的事情,在江南就是搭最快的船,一路上沒受刁難到京城也要十天的路程,但事情絕對不可能如此順利,就不知他是怎麼闖過魯王的封鎖圍捕,在十天內抵達的?

  走陸路?即使是最快的路線也得要一個月,所以不可能,他猜他們必然是水陸交替、準確掌握各種通運時機抄近路,才能以這麼快的速度過來。

  就憑這份才智,還有他散發出來的氣度,他就對這個年輕人很有興趣,可惜鳳小子已經娶妻了,否則他還有好幾個公主未嫁呢!

  “你怎麼會覺得朕會出手幫忙這件事?你要知道,私藏兵器,家裡有違禁之物都是重罪,而且魯王那裡必然已有罪證確鑿的證據了。”

  鳳元之自信的笑著,“就憑草民知道皇上想清理這些藩王很久了,而現在正巧就是一個現成的好藉口。”

  “放肆!”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皇帝突然冷下了臉,大聲斥喝著。

  他絲毫沒有受到驚嚇,而是膽識過人的反問著皇帝,“難不成草民有說錯?”

  他用的是疑問句,但話裡的口氣卻是肯定的。

  皇帝定定的看著他,那屬於上位者的威壓足以讓許多人都喘不過氣來,但是對鳳元之一點用都沒有,他依然閒散自信的站著,眼神毫不畏懼的與之回望。

  “好!很好!看來鳳家的確是出了一個可造之才!”半晌後,皇帝邊讚賞的笑了笑,收回一身壓人的氣勢,笑意重回眼裡,看著他又提出了一個問題,“的確,鳳家的事情的確讓朕可以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撤藩,但是這樣還不夠說動朕出手幫忙。”

  “皇上,您會幫的,因為鳳家還有最後一張保命金牌沒有拿出來。”

  “喔?”皇帝倒想知道鳳家除了有金山銀山以外,還有什麼條件可以說動他非幫不可。

  鳳元之自信的笑著,嘴唇輕吐,“一座鐵礦山。”

  皇帝看著他,確定他不是在說謊,許久之後,兩個人相視而笑,“很好,這筆交易成交。”

  他沒有一丁點的可惜,幾年前,他不過是閑來沒事買個山頭打算挖看看有沒有溫泉,誰知道卻挖出一座民間不能私自開挖的鐵礦。

  反正他留在手上也燙手,如今拿來當作交易也沒有什麼好不舍的,也就是說,能把燙手的東西丟出去,換得救出家人的結果,其實對他而言是最不吃虧的買賣。

  鳳元之出了宮門,深深的吐了口氣,然後看著焦急守在宮門外的厚藝和拴子,他立刻招手,高聲喊著。

  “行了,我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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