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奇朵 > 公主越雷池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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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等待顧宗淮的回應,然而他卻遲遲不接話,甚至不再看對方一眼,過了一會兒後,才拿起酒杯笑道:“我真不知道我這裡能出什麼高人,我只曉得這樣冷的天,來杯溫熱的酒再好不過了,大家也別客氣,喝酒吃菜吧。” 林碧玦明白他故意岔開話題,笑了笑,也沒什麼不滿,退到後方坐了下來,悠然自若的喝灑吃菜。 顧宗淮舉杯飲酒,眼神卻黯了下來,將他給記在心裡,這人絕對不能小瞧。 當夜,顧宗淮回到宅子時,已經一身酒氣,麥色的雙頰有著淺淺紅暈,眼神有點渙散,但是還能夠穩穩的走路,所以老白和小黑將人送到門口就各自散了。 邊城的夜裡冷得讓人從骨子裡發寒,但是顧宗淮卻沒有先往屋子裡走,而是被達達的聲響吸引,繞到後院去。 他見雪靜悅身穿皮裘,頭上戴著用狐狸毛做的帽子,雙手戴著皮手套,一次抓了五枝箭矢,站得直挺挺的,雙眼微眯盯著耙子,微側著頭,肩膀上扛了一個類似胡琴大小的弩,靶子卻放在牆上,約有三十步開外的距離,在屏氣凝神的瞬間,她輕按了下,箭矢離弦飛去,重重射穿靶面,她一次又一次的射擊,還會在隨身筆記上寫寫畫畫。 顧宗淮的全副心神都落在她身上,完全沒注意到這把手弩的特別之處。 雪靜悅不是沒注意到有人來,不過她專心的先把五枝箭都射完了才轉過頭來,見他站在那裡,勾出一抹輕淺的微笑,像是在月光下綻開的牡丹。 “你回來了。” “嗯。”他輕輕回應,隨即陷入沉默。 他有點恍神,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兩人成婚時的不甘心。 他覺得這陣子心緒變化好大,當初發現她眼中已經沒有他時,他無法控制的感到心塞煩躁,可最近他似乎又在她眼中看見自己駐留的身影,心頭又有種淡淡的愉悅。 雖說他對於情感向來總是慢一拍,但是他的身體卻反應出他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渴望,他想擁抱她,他希望能成為她的依靠。 雪靜悅見他一直傻傻的呆站著,放下手弩走向他,可還沒近身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喝了不少?醉了?” 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的回應,她乾脆直接牽起他的手,邊領著他往自個兒的小院子走去,邊道:“幸好我今兒個忙得比較晚,要是我睡了,可找不到第二個人來照料你了,別說洗個熱水澡,就是想喝杯熱茶我看你都得自己燒水。” 進到房內,她先讓他坐下,接著像個小妻子般幫他張羅解酒茶。 她在房里弄了一個小爐子,將水壺裝了水後開始燒水,等待時,她順手整理一下床鋪,邊說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改良兵器的感想,“以前的手弩關節太多,顯得重,又不能連發,射出去的距離也不長,雖然也算是殺器,但是並不太實用,所以我修改了一下,起碼射得穩又快,射程也拉長些許,重量輕了點,但畢竟是木頭造的……”她說得專心,完全沒注意他來到她身後。 顧宗淮覺得自己像是被迷了心竅,眼裡只看得兒她,她的說話聲傳到他耳中全變成嬌媚呢喃,讓他想要更親近她一些,然而他卻忘了她曾嚴正提醒過他,千萬別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隨便靠近她。 他的手才剛搭上她的肩,她馬上一扭腰,狠狠給了他一個過肩摔,他先是撞到牆,接著又摔在床上,接連發出兩聲巨響。 雪靜悅出手的瞬間就知道糟糕了,但已經來不及收回動作,她連忙湊到他面前,緊張焦急的問道:“你有沒有摔痛哪兒了?”腦袋同時想著大半夜的,她要上哪兒去找大夫,雖然他的武功比她強多了,但他現在喝醉了,可不能以一般情況來處理。 顧宗淮撫著額頭,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頭暈……” “會想吐嗎?”該不會是腦震盪吧?她坐到床沿,伸手輕撫著他的頭,一邊輕按一邊問:“是這裡疼嗎?還是這裡?” 他是暈眩了一下,但與其說是被她摔的,還不如說是那一轉讓酒意瞬間上湧,平躺一會兒,不適感也和緩了些,但是看著她這般溫柔關心,就像很早以前那樣,他是她眼中的唯一,他忽然覺得當個病人似乎也不錯。 雪靜悅把他整顆頭都按過一遍,都沒聽他說哪裡痛,她狐疑地低下頭,卻見他一臉舒適滿足的表情,馬上知道自己被他給耍了,她忽地站起來,沒好氣地罵道:“行啊你!明明就沒怎麼樣,還讓我像傻瓜一樣在這裡按個半天!”說完,她轉身就想離開。 顧宗淮一聽,馬上坐了起來,緊抓住她的衣袖不放。“別走。” 她剛剛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生氣,她用力想要扯回衣袖。“放手!我最討厭騙子了。” 他支支吾吾的解釋,“我沒騙你,我、我剛剛只是……”他話還沒說完,下意識手一使勁,她的衣袖就裂了一個大口子。 “你……不用再解釋了!”雪靜悅扯回袖子,看著上頭破了那麼大一個口子,又瞪了他一眼。 顧宗淮呐呐的說:“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衣裳……” “算了,你沒事就好。”雪靜悅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他無礙倒也放心了,剛好這時水煮滾了,她便泡了杯茶給他。“快點把茶喝了,就回自個兒的房裡去歇息吧。” 她也沒想過衣裳會這麼脆弱,這些衣裳她洗過幾次,質感不能跟現代的衣料比,就是跟她之前穿的女裝也落差很大,本來以為頂多就是穿起來粗糙一點而已,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結實。 看來只能明天拿到街上請人幫忙補補,畢竟她帶出來的男裝就這幾套,冬日裡衣裳又不容易幹,要是沒得替換就麻煩了。 顧宗淮接過茶杯,眼睛卻還是盯著她衣袖上的那道裂口,有些討好的問:“要不……讓我看看?” 雪靜悅臉色怪異的瞅著他。“你不會是要說你能夠補回去吧?” 他回得輕鬆,“不過是點小事,簡單的針線活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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