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奇朵 > 寡婦廚娘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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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一群漢子附和了聲,臨走前兩個男人隨手把癱在地上的袁老頭給架了起來往外拖去。 袁老頭一邊掙扎一邊喊著,“閨女啊!閨女……救救我啊!” 袁清裳卻像沒聽見,看著袁老頭和那群人越走越遠,直到不見了人影,才像是被抽了骨頭和所有力氣一樣瞬間癱坐在地上,傻愣愣的流淚。 一直躲在門外的阿婆抱著已經哭得沒什麼力氣的孩子站到她面前,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歎了口氣,把孩子放到她手上後,搖了搖頭走出去,還好心的順道把門給關上,阻隔了那些想要打探的視線。 門關上的瞬間,袁清裳看著仍舊在抽噎的孩子,淚忍不住流得更凶。 “妮兒,我們母女該怎麼辦才好?”她喃喃的問著,卻明白不可能會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看著一團亂的家,又想到盧老大最後說的那些話,她明白,如果她再不想出個法子,那麼平靜的日子是絕對不可能再回來了。 天清王朝裡,最為百姓所知曉的官員,那必定是定北侯龐昊宇。 龐昊宇的爵位可不是世襲而來的,從“定北”兩字便可知他是用赫赫戰績換來今日的榮寵。 龐昊宇最初是在平邊疆的戰役中一戰成名,從百夫長直接一躍成了副將,接著在當時領軍的塗老將軍提拔之下,自己率領了一小隊,成功突襲北蠻人陣地,然後藉著智計和武勇,一路闖了邊疆五關,一舉收回邊防大城,也被塗老將軍譽為智將,上奏朝廷,得了將軍的封號。 接著又在邊關鎮守五年後率軍往北推進,收服自太祖以來就不曾收復的北河一帶,並且主導內外關口的民間貿易,再獲天恩賜侯爵之位,名號定北。 如今可以說天清王朝的男人們都把定北侯當成了王朝一位無可挑戰的戰神,姑娘們則是把定北侯當成了仰慕對象,至於北蠻人則把定北侯當成心中的一根剌,恨得牙癢癢的卻不敢輕舉妄動,就怕這煞星領軍報復。 而除了赫赫戰功,令定北侯聞名天下的是他威嚇外族的手段——那由千百顆頭顱築出來的京觀,不只鎮壓了那些老是蠢蠢欲動的外族,也同樣嚇到了天清王朝上上下下的百姓們。 只是比起恐懼,百姓們更歡迎這個帶給他們和平日子的男人,所以當龐昊宇進京述職時,全城的百姓都站在街道兩旁爭睹他的風采,有些大戶人家的女眷甚至包下了客棧,站在樓裡看著策馬而過的定北侯。 寬廣的主街上,左右兩排騎著馬的鎧甲兵士領頭先行,接著是定北侯的親兵,雖然他們只穿著藏青色袍子,但是冷肅的氣息加上背上的大刀、整齊劃一的步伐,充分顯示了他們的訓練有素,讓周遭的人也不敢小瞧了這些人。 而在前後親兵的包圍下,一個騎在黑馬上的男人現身,龐昊宇的出現讓所有人全都歡呼了起來,連那些樓臺上的姑娘們也都臉帶喜意,手裡提著花籃,在那騎著黑色駿馬的定北侯走到她們的視線內時,往下灑落了片片的鮮花,讓整條大街瞬間仿佛春日降臨,嬌嫩的鮮豔花瓣落在肅殺的兵陣中,看起來有著極大的反差,卻更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人注意到站在街角的袁清裳,她穿著粗布衣裳,背上還背著一個孩子,愣愣的看著那個騎在黑馬上的男人。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龐昊宇,卻是第一次看見身為定北侯的龐昊宇。 定北侯穿著一身錚亮的銀色鎧甲,手上戴著黑色的皮套執著馬鞭,容顏粗獷中又帶著一絲肅殺的冷意,尤其是眼角的一道疤痕斜斜落下,可以想見那傷若再偏一分他的一隻眼睛就沒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就這樣如眾星捧月般騎馬走過,遠去的背影在一片花瓣飛舞的景致中顯得更加挺拔,就如同她記憶中的那般。 她癡癡的望著,直到再也看不見,然後被一個大嗓門給喚醒——“我說賴三家的,那定北侯都走遠了,你還看什麼呢?!” 陳婆子不耐煩的說著,“我說你不是要找份差事嗎,現在到底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可是忙得很,沒時間看你在這裡發愣。” 袁清裳回過了神,然後連忙朝三角眼的陳婆子道歉,“要的要的,我自然是要找份差事的。而且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最好是能夠簽死契的。” 陳婆子是人牙子,這街上大小消息沒有她不知道的,自然明白她為什麼要和別人不一樣,專挑死契的活兒找。 她拉著袁清裳走進了自家的小廳裡,然後說道:“要我說,你就算急著擺脫你後娘還有你爹,也不用挑死契的活兒去做,為了這孩子以後好,最好還是挑個長一點的活契,要不簽了死契,以後孩子也低人一等,除了奴僕外也挑不到什麼好親事。” 袁清裳苦澀的低下頭,“我也明白,只是現在也顧不得了,我爹和我後娘那裡逼得緊,再不趕緊想個能脫身的法子,我頂多就是再被賣一次,但是孩子會怎麼樣我就不敢想了。” 這陣子討債的人是不來了,但是她後娘卻帶著人三不五時的到她那裡去鬧,讓豆腐腦攤子也有好幾天都沒開張了,再這樣下去她們母女倆就算沒被賣掉遲早也會被逼死。 要逃離困境,她想得到的最好法子就是自賣自身,若把自己賣給大戶人家,他們就是想上門鬧也得考慮清楚。 陳婆子說話是刻薄了點,卻還算是有良心的,怎麼也不忍心看她簽死契,想了好半晌,突地笑開了。“對啦!我這裡剛好有個差事,是大戶人家卻只要簽活契,條件不錯,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了。” 袁清裳一臉的驚喜和緊張,“還請大娘說說看。” “要會南北白案的手藝,不用精通,只要會做些家常的就行……” 她話還沒說完,袁清裳已經滿是激動的打斷了她的話,“大娘,這個我行的!我行!我白案手藝還算可以,就是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陳婆子得意的想著這次總算可以比吳大嬸那牙婆快一步了,也不計較她剛剛打斷自己話的事,笑笑的說道:“這說來也巧了,那戶人家的主子就是剛剛你看得發愣的人。” 袁清裳略張了小口,有點不敢置信,“大娘你是說……”這怎麼可能呢?那樣的人家怎會缺廚娘? 陳婆子笑著點頭,“沒錯!就是定北侯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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