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奇朵 > 翻盤咸妻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現實是在發現他不但有個念念不忘的舊愛,並且自己在他的眼裡一文不值的時候,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對他動了心。

  明白了這是一個多麼無望的愛情後,之前曾擁有的,反而成了傷她最重的刀,狠狠的戳在她的心上。

  無法治癒。

  曲輕裾沒有方向的跑了出去,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跑得遠一點,最好是個沒有人會注意她的地方。

  梅靖和崔氏都默默的跟在她身邊,只偶爾在她要闖進別的院子的時候,出聲讓她換個方向。

  就這麼跌跌撞撞的,她走到一處已經荒廢而被封起來的院子,隨便找了個向陽處,一停下來,她拿起剛剛藏起的小眉刀狠狠往自己的手腕上畫,痛得她齜牙咧嘴,冷汗浸濕了她身上的衣裳,她也只是咬著牙,任由那些鮮血滴滿了兩隻手,然後跪在地上,兩手一起用血畫出複雜的符籙。

  她咬緊牙關不哼一聲,只因為一時疏忽,她居然差點讓殘留在這個身子裡的執念給反撲,若不是這身子的血還有一點用處,只怕她今日就過不了這個坎。

  等到一切都完成後,她站到地上的符籙中,體內的巨大執念頓時散去,她霎時軟倒在地。手上的傷疤漸漸止住了血,但血跡沾滿了兩隻手和衣裳,看起來很是怵目驚心。

  只不過現在的曲輕裾也沒力氣去理會那些了,她整個人虛弱得很,若不能好好休息一番,她只怕連走路都有問題。

  只是才想著休息,她就聽見有人走了過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過來,但是曲輕裾這時候也沒辦法挪動地方了,只能拚命的祈禱希望他們不要過來這裡,否則看見一個女人一身的血,又用血塗了一地的符籙,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認為這裡應該類似咒殺的現場。

  到時候大概就像她第一次剁雞頭辦法事的時候,人們那種驚恐不定的眼光會再次聚焦在她的身上。

  曲輕裾腦子像是一片漿糊,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法思考更多,也沒辦法考慮如果這一片的狼藉被人發現要怎麼解決,只能提心吊膽的聽著那輕輕的腳步聲靠近。幸好,來人並沒有靠過來,他們停了腳步,和曲輕裾隔了一道假山就說起話來。

  “所以確定了那後山的確是有金礦的?”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緩慢的說著。

  “是沒錯,只是瞿家並不以開採金礦為主,每年所出一筆,也多是資助清寒人家。”

  曲輕裾意識有點模糊,但是仍覺得那個聽起來年輕一些的嗓音有些熟悉,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過了。

  沙啞的聲音重哼了聲後道:“沽名釣譽。”

  那年輕的聲音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的聽著。

  “對了,既然已經確定了,那就想個法子把那山頭給要過來。”

  “你大概是不理解瞿家是怎麼樣的地位,瞿家的東西若是這麼好得,我又怎麼會一埋伏就這麼久……”

  年輕的嗓音還沒說完就被人不屑的打斷,“是啊!埋伏到像條人家養的狗,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了。”

  “你胡說!這是血口噴人。”

  “我胡說?”那聲音頓了頓,“難道不是如此,如果不是你們拖拖拉拉的沒個結果,上頭的人又怎麼會另外派我過來?既然已經確定了就該要下手,而不是瞻前顧後結果一事無成。”

  兩人似乎沉默了許久,最後那年輕人輕聲問著,“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

  “瞿家已經是三代獨子……”那句話並未說完,但聰明人一聽便知他打什麼主意。

  “不行!這擺明瞭是與瞿家為敵!”

  “為敵?早在我們站在不同主子後頭的時候,就已經是敵人了,又哪裡少得了這一樁?”

  曲輕裾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雖說很想繼續聽下去,但是剛剛的失血讓她頭暈得再也撐不住,只在最後聽了那似有若無的一句話後就暈了過去。

  “……把那孩子綁來……”

  那孩子是指誰?!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曲輕裾醒來的時候,假山後頭已經沒有了聲響,天邊的日頭也已經斜斜的西落,看得出來已經將近傍晚。

  她扶著石壁站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沒吃飯,頭暈得厲害,臉色也如雪一樣的蒼白。

  勉強站起來後,身體也忍不住晃了晃,平常跟在她身邊的梅嬸還有一陣子沒看見的崔氏遠遠的不敢離她太近,就怕她們身上的陰氣對於目前身體正虛弱的曲輕裾有不好的影響。

  曲輕裾按照自己已經有點模糊的印象一邊扶著邊上的東西移動,一邊動著腦筋,思考自己接下去的路該怎麼走。

  回去跟那男人認錯?曲輕裾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

  她是不要臉,是厚臉皮,但是她也不會賤到人家都指著她罵了,甚至表示心在在別的女人身上,還自己湊上前去。

  但是真要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裡?她有些頭痛的想著。

  原身雖說還有娘家在,但是娘家又能夠待幾年呢?再說了,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把兒子留在這裡,儘管留在這裡感覺前途一片大好,但是卻不怎麼安全啊!

  雖然她沒有聽出那時候在石壁後說話的那兩個人是誰,但是這樣鬼鬼祟祟的行事,又扯到什麼金山銀山的,最後以綁架小孩子當成結語的人,怎麼想都不會是好人。

  而且什麼幾代單傳又是姓瞿,怎麼聽都覺得是她兒子啊!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裡,那男人又不能整天把孩子帶著,她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

  曲輕裾一邊想一邊虛弱的往前走,完全忘記自己一身的血看起來有多麼的可怕。

  她還沒有走到住處,就已經被著急的侍女們給包圍住,有人已經機伶的跑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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