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這個殺手很好騙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花千千還說了,希望能將夜清引薦給陵王,夜清是能人,而陵王是懂得納才之人,她認為以夜清的身手,陵王必定欣賞。

  白雨瀟本就不是迂腐之人,她和師姊一樣,不介意夜清的殺手身分,甚至覺得他能為了師姊不惜豁出性命相救,潛入山匪窩,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心下不禁佩服三師姊,連無影門的冷酷殺手都拜倒在師姊的石榴裙下,乖乖稱臣。

  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師姊的安危,只要沒查出幕後主使者之前,師姊都有性命之憂,她想保護師姊,不讓人傷害她。

  突然,她靈光一閃,興奮地站起身。“有了!我想到一個萬全的辦法,可以保護師姊,不讓對方有機可乘!”

  花千千盯著師妹欣喜的表情,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師姊,你先等著,我先回王府一趟,你在這裡等我消息!”說完,白雨瀟即刻轉身,也不給花千千詢問的機會,匆匆出了宅子,趕回王府去找她的王爺夫君。

  花千千目送師妹離去,失笑搖頭。“真是急性子,都當娘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夜清來到她身邊,與她站在一塊兒,問道:“她真有辦法?”

  “我這師妹呀,妙人一個,腦子裡的鬼點子也特多,她若說有辦法,那就是有辦法,咱們就等等吧。”

  她轉身牽起夜清的手,將他拉回桌前。“來,吃寒瓜。”

  “好。”

  “這寒瓜是愛慕我的林員外送的,你可要多吃點。”

  “……”夜清不語,望著她嫵媚含笑的容顏,目光落在她送入嘴裡的紅肉寒瓜上,不說二話,傾身向前,含住她的唇,搶走她嘴裡的寒瓜,品嘗那美味的丁香小舌。

  * * *

  白雨瀟悄悄回到王府,熟門熟路地摸進來,一進院子,就見到屋前跪了一地的僕人。

  看見這陣仗,她傻了好半晌,接著大大地歎了口氣。

  不用問,能讓她院子裡的奴僕跪了一地,除了司流靖還會有誰?肯定是她溜出府的事被司流靖知道了,不過他不是要陪皇上南巡嗎?今早出門的人,怎麼又回來了?

  她也真是時運不濟,安分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偷溜這麼一回,居然就被逮了。

  白雨瀟躲在樹後思考著,大約想了一刻,心下有了決定,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反正遲早要面對,於是她壯士斷腕一般地走出去,也不進屋,也不問怎麼回事,而是找了個空位跪下來,和大夥兒一起湊熱鬧。

  這下子把那群跪著的奴僕給嚇傻了,在一旁奉王爺命令監視的大管事也被驚住了。

  陵王妃不但是主子,更是王爺的心頭寶,王妃在他們面前跪著,大管事和護院們哪裡還能冷靜?

  “王妃娘娘,您可別折煞奴才了,快起來吧!”大管事命令旁邊的丫鬟快把主子扶起來。

  “不准碰我!”白雨瀟對丫鬟們命令,又瞪了大管事一眼,威嚇道:“我就喜歡跪著,何時輪到你來管我了?”

  這大管事是負責王爺主院的,白雨瀟這麼跪著,就是要讓司流靖知道,他罰她院子裡所有奴才跪著,那她身為主子也有連帶責任,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也要跪著。

  她眼角瞥見已有護院匆匆去稟報王爺,她知道,自己偷溜出府肯定把他給氣死了,不過她這王妃也不是白當的,她早就摸熟司流靖的脾氣。

  他故意讓一干人等跪著給她瞧,就是要她去求饒,如果求饒有用,她是絕對不會猶豫地去向他求饒認錯,但是這麼做一定無法消弭司流靖的怒火,最高竿的做法就是先罰自己,她這王妃都放下身段和面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跪了,他能無動於衷嗎?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的工夫,有人踏進了院子,她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那股壓迫而來的窒息感。

  一雙黑底繡著金線的靴子大步來到她面前站定,白雨瀟低眉垂首,順著靴子慢慢往上瞅,果然瞅見一張怒氣陰沉的冷面,雖帶著憤怒,依然俊逸過人。

  一瞧見夫君怒不可遏的神情,那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了,白雨瀟立刻識相地做出小媳婦心虛懊悔的模樣,還誠意十足地顫抖著身子,眼裡打轉的淚花更是示弱時不可少的工具。

  “王爺,妾身有罪。”她用著可憐兮兮的哭腔道。

  “你也知道有罪?”

  “知道,所以妾身跪著呢,妾身該死。”

  司流靖知道她是故意的,眼角抖了抖。他本來決定這次不管她怎麼求饒,絕不輕饒她,但他又捨不得罰她,於是就罰她身邊的奴才,讓她心疼,讓她怕!

  誰料到這個狡猾的小傢伙,居然自己先跪了,逼得他不得不親自過來。

  “好,很好,你倒是捨得下王妃的面子,不知羞恥地給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下了。”他每一字皆是咬牙說出,彎曲成拳的指關節發出“喀吱喀吱”的響聲,彷佛隨時想掐死她似的,當然,這也只是做出來的架式而已,沒人相信王爺真捨得掐死王妃。

  任白雨瀟再頑皮,也知道這回司流靖真是氣大了,平日在他的容忍範圍內,她耍耍小心機、任性一下可以,因為他寵她,但是他也有他的底限,一旦越過了底限,恐怕就無法簡單善了,他不會傷害她,卻會拿她的人來對付她。

  幸好,白雨瀟懂得察言觀色,見招拆招,她立刻含著淚花愧疚道:“王爺的生辰快到了,妾身以為瞞著王爺偷偷準備生辰禮,能給王爺驚喜,卻不料妾身想錯了,倒令王爺氣惱,妾身該死!”

  司流靖怔住,原本不管她說什麼理由,他這回都不依她,哪知一聽到生辰禮三個字,他便頓住了。

  給他驚喜的生辰禮?是什麼生辰禮?他覺得這是陷阱,不該問,但又禁不起心中的好奇,這古靈精怪的小傢伙主意多,她帶給他的意外,從來不缺驚喜。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好奇,這想法就搔得心中麻癢難抑,越不問就越想知道,簡直憋得他一口氣上不來,偏偏她只是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也不再說下去。

  司流靖在心中天人交戰著。當著所有奴僕的面,他拉不下面子,可他又很想知道她這次在搞什麼花樣,最後,他還是輸給了心癢難耐的好奇心。

  “跟我進來!”他沉聲命令,越過她往屋裡走去,雖沒叫奴僕們起身,但至少讓人知道,王爺這是動搖了。

  白雨瀟眼中閃過一抹亮芒,但仍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一樣低著頭,起身跟隨在夫君身後,小心翼翼地進了屋。

  主子們進屋後,不管是跪著的還是沒跪著的奴僕們,全都左右瞄著,從彼此的眼中瞧見一抹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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