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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他們一行人騎著馬搭著馬車趕路,此時日正當中,正巧行經一處溪流。

  潺潺流水聲傳來,草兒青青、林蔭蒼鬱,馬兒嘶鳴了一聲,原本往前奔跑的馬蹄忽而不走了。

  岳鐵劍見馬兒不走了,拉著韁繩催促,但馬兒就是不肯走,甚至向他嘶鳴了幾聲。

  「該死的,馬怎麼不走了?」

  楚鈺襄騎著馬兒過來,瞧了嶽鐵劍的馬兒一眼,再瞧瞧一旁的青草溪流後,嘴角勾起恍悟的笑容。

  「它想吃草。」

  「不是才吃飽上路的嗎?又想吃?不可能吧。」

  楚鈺襄聳聳肩。「它說若不給它草吃,它不走。」說也神奇,他一說完,馬兒也嘶嘶地叫著,似是在回應他的話。

  「耶?你聽得懂它的話?」

  「略懂一二。」

  嶽鐵劍哈哈大笑,只當楚鈺襄是在說笑,不相信他真的聽得懂馬兒的話,扯一扯韁繩,對馬兒吆喝。

  「我們得趕路,別偷懶,快走!」

  馬兒依然不走,甚至回過馬臉,用著「埋怨」的眼神望著他。

  「一個時辰前才喂飽你,走了三裡都不到,又想摸魚?」

  他騎的這匹馬,是幾日前特地到馬家村去挑選的,馬家村的人告訴他這是一匹良馬,在他們三寸不爛之舌的說服下,嶽鐵劍便將此馬買下,誰知道被騙了,這馬不但性情古怪,又好吃懶做, 能夠用走的就不跑,能用躺的就不走。

  馬兒朝天上望著,然後有回頭瞪著他,眼神更加含怨了,仿佛在說——在這暑氣逼人的大熱天,不去休息打瞌睡,為什麼要在外風吹日曬?

  「它看著我幹麼?」嶽鐵劍不解地問道。

  「它是在瞪你。」

  「瞪我?我是主人,它敢瞪我?」

  楚鈺襄搖搖頭。「你最好順著它。」

  「別逗了,哪有主人得聽馬兒指揮?萬萬不可,我得展現身為主人的尊嚴,不可縱容馬兒的懶惰放肆。」越是嶽鐵劍扯了扯馬韁,將馬頭給扯回前方,決定讓它明白,誰才是主人。

  「方向在那兒,走!」踩著的馬鐙往內一踢,要馬兒跑。

  馬兒嘶叫一聲,往前沖去,岳鐵劍滿意道:「很好,這才像話。」

  他才說完,猛地往前沖的馬兒突然來個緊急煞住,並且頭一低,坐在馬上的嶽鐵劍就這麼往前飛了出去,被馬兒遠遠拋到地上,還順道滾了好幾圈,最後大字型地趴在地上。

  楚鈺襄策馬過來,跳下馬背,蹲在嶽鐵劍身旁,搖頭歎氣。

  「我早跟你說了,最好順著它,看吧。」

  嶽鐵劍狼狽地爬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那匹馬。

  「真是造反了!竟然有這種事?」馬兒竟然使詐把主人甩了出去?然後還甩甩馬尾巴,的答的答的往溪流走去。

  「咱們就在這裡稍做歇息吧。」楚鈺襄笑道,吩咐小六把馬車停在陰涼的地方。

  嶽鐵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嘴裡低咒:「我該考慮把這匹馬給賣了,或是直接宰了烤來吃,這匹馬的脾氣比牛還要硬。」說完,便沒好氣地走向溪流,對那只正咕嚕咕嚕喝水的馬兒命令道:「喂,先說好,吃飽喝足了就走,耽誤不得。」

  馬兒睨了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絲毫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在馬車裡的白如霜好奇地問小六:「怎麼不走了?」

  「白姑娘,岳爺說,咱們先在此地休息一會兒,消消暑氣。」

  正午的暑氣的確很熱,她在馬車裡悶得有點昏昏欲睡了,加上沒其他事好做,當瞧見潺潺溪水,她骨子裡的狐性也忍不住動搖,就跟那馬兒一樣,難掩想泡在溪水裡享受清涼的那份渴望。

  她偷偷瞧其他人,他們都待在涼快的樹蔭底下,洗把臉、喝口水、吃些乾糧,稍做歇息,她臉現頑皮之色,趁著大夥不注意,悄悄溜開去。

  原本坐在草地上,背靠著大石頭稍做休憩的楚鈺襄,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袖。

  他睜開眼,與一張馬臉相瞪眼,原來拉他的不是嶽鐵劍,也不是小六,而是那匹好吃懶做的馬。

  馬兒見他睜開眼睛,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看著他,像是示意他跟過來。

  嶽鐵劍和小六兩人都在溪裡游水,他便轉身朝馬兒走去。

  「你想給我看什麼?」

  馬兒嘶鳴一聲,便在前頭引路,沿著溪流往樹林裡走去,楚鈺襄感到奇怪,為了一探究竟,他繼續跟在馬後,想看看馬兒到底要帶他去哪裡。

  走了幾步,沒多久馬兒自己停住了,而且待在原地就不肯走了,他正想問問馬兒到底怎麼回事時,不由得一呆。

  一條輕柔的絲絹飄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看著這絲絹,握在大掌裡,如羽毛般輕飄柔軟,上頭還有迷人的淡淡香氣。

  抬頭一看,發現樹枝上掛著一件輕衫羅裙,隨風飄蕩著,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衣裳。

  楚鈺襄不由得一怔,因為在溪水裡,白如霜正在淨身玩水,她全身一絲不掛,一頭垂下的長髮,若隱若現地蓋住了胸前的飽滿,曲線窈窕的蠻腰露出水面,陽光穿越樹枝,將她身上的水珠照得閃閃發亮,讓她美得像是仙子,但同時又嫵媚得像是森林裡的妖精。

  眼前的美景,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血脈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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